再回到靜心苑的時候已經很晚了,來福也被放了回來。
他縮在床上蓋著被子顯然是被嚇壞了。
蕭君珩走過去隔著被子戳了戳來福,沒有動靜,蕭君珩鍥而不捨地又戳了幾下。
來福終於露出頭來,甕聲甕氣地沖著蕭君珩咧咧嘴:“我還以為自己要死了,結果活了下來,可春紅沒挺過來。”
春紅就是那個和來福對食的小宮女。
蕭君珩張了張嘴想安慰,說出來的話卻有些無情:“她出賣了你,你還在為她難受嗎?”
“……”來福啞然。
道理是這麼一個道理,可在這深宮中人人為己,誰能面對刑罰願意保護另一個人呢,換成他……他也許會?
反正蕭君珩經常說他是個爛好人。
“我明天要搬去東宮了,那件臥房裡放著的東西都留給你了,你照顧好自己。”蕭君珩囑咐著自己在這個宮裡交的唯一一個朋友。
來福突然從床上坐起來:“為什麼突然去東宮?”
蕭君珩一字一句解釋:“沒有突然,太子不是一直給我送東西嗎,他如果不是要我去伺候怎麼會送來這麼多東西?”
這樣說也說得過去,來福癟癟嘴,卻總覺得有什麼東西被自己忽略了。
他站起來虛浮地下了地,到現在腿還是有些軟,來福一把抱住蕭君珩:“我會很想你的,以後你要經常來看我,畢竟東宮我進不去。”
蕭君珩笑著點了點頭。
“太子肯定不如咱們這裡的娘娘好伺候,你不要覺得救過一次殿下就沾沾自喜了,好好學著看眼色……”
“……好。”
來福有的沒的地說了一個時辰,說的嗓子都幹了才停下來,他彎腰去拿水的時候突然湊近蕭君珩的臉。
“你嘴怎麼了?”
蕭君珩有些疑惑。
“你嘴角怎麼破了?”
“……”
蕭君珩的臉驀然一紅,他顫抖著手摸上嘴角,嗓子有些發幹,一些獨屬於某個人的味道好像再次在口的中蔓延開。
有些腥、有點苦。
“沒、沒事,上火了。”
來福又一臉感動:“你不會是看見我被抓走上火的吧?我真是太感動了,我們要做一輩子好朋友。”
“好、好。”蕭君珩語無倫次。
“你臉為什麼這麼紅……”
蕭君珩站起來,推門大步離開,待來福反應過來時只聽見一聲急促的——“太熱了。”
蕭君珩又在靜心苑住了一晚上,他其實沒有什麼需要收拾的,宮服到了東宮一定會有新的,珠寶賞賜他也沒想帶。
到最後只帶走了一開始蕭君珩親自給他的那瓶藥膏。
次日回到東宮時,殿外站著的侍衛似乎已經被打點過了,沒有人再阻攔蕭君珩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