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笄後寶玲似乎往正房更為頻繁起來,期間徐太太弄了個春園會,鄭氏欲只帶寶玲去。
寶琪過來笑的一臉曖昧,“這是社交,帶出去多讓太太、小姐們見見,大家談著話就會說到哪家哪家公子,哪家哪家小姐正合適,不若瞧瞧。有意的便會暗暗留心,若真看對眼這事變成了。”
寶璐深以為然,只是疑惑,不是說選京中的嗎?怎又開展這宿遷的社交了。
寶琪未答她,羨慕的往寶玲房去。
寶玲此時正如布娃娃般坐在梳妝臺前任由小瓶、趣兒兩個打扮,寶玲肌膚本就白,此刻穿上合襯的衣裳略施粉黛只覺通體生光。
“趣兒的姐姐的手最是巧了,今日給五姐姐挽的發髻該日也給我挽個吧。”
趣兒手下不停,將垂在耳邊的一束發挽上去固定,抬頭看了眼笑道:“杜鵑的手就巧,我瞧著六姑娘今日的頭便很精秀。”
寶琪湊上前往妝臺上的菱花銅鏡照看了眼,“這頭不過平平,趣兒你可不是偷懶不肯給我挽罷。”
趣兒忙道:“瞧六姑娘說的,說的我好似那等憊懶的人,你哪日想挽了來叫我便是。”
寶琪這才滿意,圍著寶玲又道這條背搭沒見過,又道這件長裙倒美。渾身上下俱給評斷了番,羞的寶玲雙頰通紅,穿戴罷便急急的出了門。
婆子、丫環一路送出去,馬車早已候在二門外。等著的婆子見寶玲出來,忙上前打簾,“太太,五姑娘來了。”
鄭氏今日穿了一件雪青水仙花紋的長襖,下著一件油綠的百花馬面裙,端端正正的坐在正中。聞著打簾聲抬頭看了眼,婆子正扶著寶玲上車,只見她一身月白描花的齊儒裙搭了一條酡顏的背搭瓷白嬌妍、溫婉柔然,心下有幾分滿意。
寶玲進來便問好。
鄭氏笑著讓她坐在身側,寶玲不敢只在旁側坐了下來。
鄭氏笑道:“真是女大十八變,才覺你是我跟前的一個小娃娃,今日這麼一打扮亦是大姑娘了。”
寶玲微垂著首,應和著說了幾句。
鄭氏定睛瞧去,寶玲淡笑著嘴角微翹的模樣與劉氏何其相似,閃了神唸了句,“你多肖你母親,性子也像。”
寶玲愣頓了下,不知她為何突然提起它母親,她母親自小在沈府、父親房中,與這位主母不過兩三年的交情,一晃十幾年過去了,鄭氏從未提起過她生母,好似這個人就不存在一般,今日倒奇怪還念起她。
寶玲不知她何意,規規矩矩的回道:“血脈相通自是像的。”
鄭氏愣頓了一下,口中反複細嚼那句“血脈相通”,心中不知是何滋味,一路上竟也無話再與寶玲說。
寶玲規規矩矩的坐在一邊,目不斜視,坐不動身行了一路。
“太太,到了。”簾外的婆子喊了一句。
鄭氏方回神般,無意識般抬頭望了眼,旋即鬆了神色,淺笑著拉過寶玲的手,“我們下去。”
江南的園子大同小異,同治徐大人府是前頭住宅後頭花園的式樣。徐太太幾個早候著,見兩人過來一擁的迎上來。
一眾太太、小姐除了原先來往的徐太太、孫太太剩下的俱是寶玲不識的。
鄭氏像是與她們都熟稔。
這邊矮瘦的太太拉過她的手:“真是書香門第,女孩子都這般淑女。”
鄭氏讓寶玲行禮,“這是這次南下巡撫賑災之事李大人的夫人李太太。”
那邊身材豐腴的太太,笑言:“規規矩矩的模樣看著就可人。”
鄭氏又讓她行禮,“這是臨縣知縣太太方太太。”
李氏滿面笑容,聲音甚是爽朗,“何苦在這裡辛苦站著,徐妹妹裡頭有坐又有點心,到時再聊豈不比現在舒服。”
眾人都道是,丫環、婆子簇擁著一眾太太、小姐往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