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憶真臉色忽變,將頭轉回去,另一隻手反手去捂蔣之承的嘴巴:“閉嘴。”
蔣之承反倒笑起來,任蘇憶真捂著他不讓他說話。
但很快,他又將蘇憶真的手給拿下來。
前方,服務員正準備上菜。
蘇憶真發覺,坐直身體,等待吃飯。
很正宗的法餐,蘇憶真還挺愛吃法餐的,所以今天這頓飯簡直深得她心。
菜品一道道呈上來,服務員上過菜就退下,剛打算動筷之時,蔣之承的手機忽然響了。
他拿起來一看,眉心皺了皺,隨後起身,對蘇憶真說:“你先吃。”
蘇憶真應了一句,看著他走到天臺的邊緣處接通了電話,聲音遙遙傳來,好像是工作上的事情,很正常,像他們這類人,通常都是忙得找不著人的,而且這種人,蘇憶真一家有四個,所以她很習慣眼前這種場景,她也沒有急著先吃,而是想等蔣之承過來再說。
一個人安靜地欣賞了下風景,又拿起手機拍了好幾張照片,可過了好大一會兒,蔣之承還是沒有過來。
蘇憶真忍不住回頭去看他。
蔣之承似乎是感應到她的視線,抬起眼皮與她遙遙對望。
隨後舉了下手,示意她先吃。
蘇憶真看著他,心裡忽然迅速地升上了一點不可說明的失落。
她扶著椅背的手放下,垂下眼簾,又轉回到桌子前。
不是說好一起吃飯的嘛,怎麼又去忙工作了,還忙這麼久。
蘇憶真看著眼前的擺盤精緻的菜,忍不住嘆了口氣,她知道該理解蔣之承,可是心還是控制不住地一點一點沉下去,或許是自己一開始對這頓飯的期待值太高了。
這樣想著,她幹脆拿起刀叉,開始自己吃自己的。
弄了半天,這盛大的日落還是要自己一個人欣賞。
安安靜靜地吃了一會兒之後,蔣之承終於結束了他的電話,走過來在蘇憶真旁邊坐下。
蘇憶真沒有抬頭,仍舊切著自己盤子裡的小羊排。
蔣之承掃了一眼桌上,抬手給蘇憶真夾了一塊鵝肝,“來,嘗嘗這個。”
蘇憶真當下便皺了眉,內心控制不住地煩悶,連帶著語氣都有點沖:“我不吃這個!”
說完之後,自己都愣住了。
抬頭去看蔣之承,他好像也沒想到蘇憶真會這麼說話,表情僵在臉上。
蘇憶真反應過來自己的情緒不對勁,緩和了兩秒,她又重新跟蔣之承說道:“我不想吃這個。”
語氣柔和了一些,卻還是沒有控制住下垂的語調。
蔣之承沒想到她不吃這個,立刻從盤子把這塊鵝肝夾走,道:“沒事,我吃。”
蘇憶真沒出聲。
這頓飯吃得漫長又沉默。
天色慢慢地暗淡了下去,黑幕正在降臨,溫度也下降了不少,蔣之承見狀,把自己的西裝外套給蘇憶真披上了。
蘇憶真沒拒絕,還往身上攏了一攏,她現在的心情很複雜,說不上多高興,也說不上多難過,好像一開始那種高昂的情緒被打擊之後,就很難再提起勁兒來了。
所以返程的路上,她也只是穿著蔣之承的西裝外套,窩在副駕上。
回到家,蘇憶真把花交給萍姨,徑直上了樓。
在外面待了這麼一陣,她覺得身上有些粘膩,想要趕緊洗個澡。
蔣之承跟在她身後,明明腳步已經很快了,卻還是隻看見她閃身進浴室的身影。
他頓在原地,一向清明的腦子此刻有些混沌。
他是不是不該夾那塊鵝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