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夢寐以求了7年的求婚,兩個人曾經在一起的時候,葉子楣總問誰是誰的新娘子,紀漓沐就對天發誓:這輩子非葉子楣不娶。她也跟著發誓,非紀漓沐不嫁。
從私定終身開始,葉子楣便總是追著紀漓沐屁股後面問道:“漓沐,我們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呀?我想和你結婚了。”
紀漓沐總是不厭其煩的說道:“快了快了,我們就快長大了。”
那時葉子楣還是個單純對愛情一往情深,天真可愛的女孩兒,心中便有了一個美麗的夢,和紀漓沐牽手走過紅地毯,是她夢中的婚禮。
葉子楣萬萬沒有想到,做了7年的夢,竟然在今天瞬間破碎。
她用雙手環抱著自己,雙肩不停的抖動。
旁邊的草地上有一對新人在拍婚紗照,攝影師三番五次的糾正他們不夠深情、不夠投入的動作。
葉子楣一直看著他們飽含深情的雙眼,默默的注視著對方,你儂我儂,甜蜜的彷彿他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她不禁雙眼浸滿了眼淚,是不是在這個世界上,每天都有無數的男男女女步入婚姻的殿堂,每一對新人都很圓滿的等待著進入洞房,只有她,明明已經走到夢想的大門,但卻拒絕進入。
在那一頭,紀漓沐跌手跌腳的走進父親的臥室,他不用抬頭,他都知道,那是一雙噴發著火花的雙眼。
紀父沉沉的聲音響起:“給我一個解釋。”
紀漓沐知道父親往往都是在最憤怒的時候,反而說出最平靜的話,接下來必定是晴天霹靂的唾沫星子鋪天蓋地般的卷來。
“對於你在季家舞會幹的那些事,給我一個解釋!”
一聲怒吼驚嚇了剛走進大廳的繼母,丈夫犀利的聲音傳到了她的耳邊,她也迷惑不解,明明一向孝順,明事理的孩子,為什麼會在舞會上做出那麼荒唐的事,而舞會上的那個女人又是誰?紀漓沐到底在想些什麼。
整座大樓鴉雀無聲,紀漓沐站在原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胸中憋著一口怨氣,那是對他自己曾經的懦弱的憤恨,也是對父母那樣勢利的厭惡。
紀父仍開始逼問,紀漓沐的母親冷月不滿的質問道:“你是不是搞錯了,我家漓沐只是隨便找個女孩子玩玩而已,你有必要那麼嚴肅嗎?再加上不就是逃了嗎,有什麼好說的。”雖然紀母和紀父一般是站在統一戰線的,可是在自己兒子要受到懲罰的時候,她還是站在自己兒子身邊。
“啪”的一聲重響,紀父的五個手指印在冷月的臉上展現的毫不遺漏。
“這兒輪到你說話了嗎?什麼叫隨便找個女孩子玩玩,一個季家大小姐還不夠嗎?那天季家公然到家裡挑釁,那季家大小姐雖然有醜事,可是受影響的卻是我們,你知道外面的人都在說什麼嗎?你還在這裡幫他說話。”
紀父的一言一句都深深的刺痛著紀漓沐的心,他的心開始裂開一個巨大的傷口,葉子楣,那個為他放棄了一切的女孩,明明是他明明就認定非她不娶的,她也口口聲聲說非他不嫁,可是為什麼?難道這是給他當初拋棄她的懲罰嗎?
紀漓沐小聲的抽泣,“爸,是我錯了,我錯在那時候聽你們的話,我那時候錯在玷汙了葉子楣對我最純正的感情,我錯在她不見了,我卻還在這裡聽你們的埋怨和咒罵。我只能說,對不起,這個紀家大少爺,我不做了,我只想找到我的葉子楣,好的也好,壞的也好,都無所謂。我再也不要被你們束縛,被利益矇蔽雙眼了。”
紀父望著兒子浸滿淚花的眼眶,以及毅然決然的神態,張了張嘴,又輕輕的微閉著,老臉都丟光了,但事已至此,只能放任紀漓沐自由。
紀父揚了揚手,紀漓沐迅速的轉身離開,他的心劇痛無比。
“紀漓沐,我告訴你哦,以後等到我人老珠黃的時候,你要敢丟下我,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
“我的子楣美貌賽過沉魚落雁,如此傾國傾城,即使人老珠黃,也定是秀色可餐,小生寧死不會扔下菇涼!”
這個相同的對白都不知道上演了多少遍,他從來沒有想過要拋下他的葉子楣,獨自翺翔,他也相信,這輩子,他不離不棄,可是他沒有做到自己的承諾,是自己傷了葉子楣的心。
這也是為什麼葉子楣最後還是不願意跟自己在一起,她一定是傷心至極了吧。
紀漓沐呆若木雞般的移動著腳步,繼母看著自己兒子落寞的身影,嘴角卻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誰也不知道那抹難得一見的微笑是不是表示她在幸災樂禍,還是欣慰紀漓沐終於脫離了自己的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