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記得。”卓莫止道,“你到底想要什麼?如果我哪裡做錯了,我改正就是。卓家會賠償你的,你別這樣對我。”
程渝氣得抓住了他的衣領。
霍鉞和顧輕舟進來時,就瞧見程渝抱緊了被捆綁在柱子上的卓莫止,用力親吻了他。
進來的兩個人,頓時尷尬極了。
霍鉞一腳踏在最高的臺階上,沒有繼續往下邁。
顧輕舟也往後轉,退了出去。
程渝親吻了卓莫止,然而鬆開時,那男孩又開始叫喚:“你到底在做什麼?如此反覆無常,你像個妖怪你知道嗎?”
“我想要孝雲。”程渝突然大聲道。
卓莫止愣住了。
他震驚看著程渝。
“你知道?”他難以置信,“你......你怎麼會......你不準碰孝雲,他什麼也沒做過,都是我。你不準告訴別人,不準傷害他!”
程渝那顆憤怒不甘的心,突然就軟了。
她這時候才發現,這個人身上的兩個人格,是相互維護的。
卓莫止不是不知道孝雲,他只是想要把孝雲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窺見他、傷害他,他甚至麻痺自己,假裝自己不知道。
卓孝雲想要保護莫止,不許承認傷害他。
他小時候,一定受過非人的折磨,才會在自己身體裡,分裂出兩個人,彼此保護,彼此取暖。
程渝想到這一層,又想到卓家那個吃人的家庭氛圍,她心裡酸澀得厲害。
從未這樣透徹過,也從未如此可憐過他。
“對不起。”她低聲道。
她開始解卓莫止身上的繩子。
副官們打的結,除非是用刀割,輕易是解不了的。
程渝手邊沒有刀,她使勁去解剝。
繩子太過於結實,她不小心撇到了指甲,修長的指甲被撇開時,幾乎要把整個指甲蓋給掀翻。
程渝也不顧那湧出來的鮮血。
她這時候再想去找什麼來割,已經晚了,手已經弄傷了。
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她終於把繩子給弄開了。
卓莫止掙開繩子的瞬間,跑了出去。
程渝一個人在昏暗的地下室裡,坐了很久。
直到黃昏,副官告訴顧輕舟:“程小姐還在地下室。”
顧輕舟去把她帶出來的時候,她腳邊一大灘血跡。
手上的血流乾了,傷口自己止血了。
顧輕舟將她帶到自己的院子裡,重新看了她的手,然後趁著她愣神,把她撇壞的指甲全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