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見過此人的。
“難道是阿蘅的罪孽?他是因為恨阿蘅而遷怒我,還是單純的恨我?”顧輕舟的眸光在這男孩身上掃過,毫無頭緒。
她的視線往後,瞥見了霍攏靜。
陽光下,顧輕舟終於看清楚了霍攏靜。她梳了高高的馬尾,穿著便捷的黑衣,手裡拿一把短刃,腰上有槍匣子。她
安靜走路,眉頭緊緊蹙起,好像忍受著什麼巨大的痛苦。感
覺到了顧輕舟的目光,她抬眸看了眼她。
這一眼,本該是滿滿的仇恨,但她的心莫名一酸,好像有填不滿的記憶湧上來,讓她無法憎恨。於
是,她自己挪開了目光,不再和顧輕舟眼神接觸。
顧輕舟看到此處,眼眶突然就紅了。男
孩踢了她一腳:“好好走路,看什麼?”
這一腳毫不留情,幾乎要把顧輕舟的小腿踢出一塊淤青。
蔡長亭拉著繩子,回頭道:“高狄,不許無禮。”
男孩子那陰森的眼神,立馬盛滿了情緒,溫順得像只羔羊,走到了蔡長亭身邊:“主子,咱們幹嘛不殺了她?”“
別胡鬧。”蔡長亭淡淡道。顧
輕舟細細品了下那男孩的眼神,頓時就明白了。原
來他對自己那麼大的敵意,不是因為她自己,也不是因為阿蘅,而是因為蔡長亭。因
為蔡長亭喜歡顧輕舟。她
心中明瞭,就不再開口了。
她身上發軟,大概是綁架時打入身體的藥尚未褪盡。顧輕舟是個大夫,算了算令人昏迷藥的時效,於是她想:“我遭到綁架,應該還沒有超過三十六個小時。”
也就是說,她只是昏睡了一天一夜。
司行霈如果要追上她,估計還來得及。
他們一直走山路,顧輕舟的雙腿有千斤,蔡長亭拖了她兩次,差點把她拖得跌倒,就重新走到了她身邊。他
低頭看她,表情是儘可能柔和:“我抱著你走,別在出么蛾子,行不行?”顧
輕舟也想節省體力。
要不然,她身體累到了極致時,腦子跟不上,有機會也不能抓住。“
好,我保證。”顧輕舟溫順道,甚至氣若游絲補充了句,“我走不動了。”
蔡長亭抱起了她。他
的呼吸,就在她的頭頂,聞到了她頭髮裡的清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