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一個人?東陽呢。”
老太太狐疑,人卻朝常樂那邊走過去。
走了兩步就被老伴拉住了,老太爺淡冷地說道:“我們是長輩,她是晚輩,等她跟我們打招呼。”
老人家是忘記了他的大孫媳婦臉盲的,就算面對面了,在常樂的眼裡,他這位爺爺也和其他老人家一個樣子的。
老太太歪頭看了老伴好一會兒,失笑地搖搖頭,還是依了老伴,沒有急著走過去跟常樂打招呼。
常樂要經過這對老夫妻站著的路口,她還沒有走過來,就感覺到站在路口的那對老夫妻直勾勾地盯著她看,那個男的眼神很不友善,那個老太太倒是和善得很。
她習慣性地沖那對老夫妻笑笑,見他們都滿頭銀絲了,出門散步還手牽著手的,常樂的笑容又深了些,還帶著羨慕,都是說少年夫妻老來伴,似是從這對老夫妻身上得到了見證。
也不知道她和展東陽能不能像這對老夫妻那樣,從青絲到華發,彼此都不放手?
老太爺板著老臉,下巴高抬,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等著常樂恭恭敬敬地向他問好,誰知道常樂也就是沖他們笑了笑,就從他們面前走過了。
對,就是走過去,壓根兒就沒有向他這個當爺爺的問好!
展老太爺覺得自己被孫媳婦輕視了,孫媳婦也太目中無人了,就算是上官家族的千金小姐也不能如此的目無長輩呀。
想海蘭和海娟對他多好呀,簡直就是把他奉為太上皇,特別是海娟,可以說是千方百計要討好他。
還不曾被一個小輩如此忽略的老太爺,氣得老臉發黑。
“上官常樂!”
老人家中氣十足地叫著。
已經走出十米遠的常樂聽到這一聲吼叫,本能地扭頭看向那對老夫妻。
他們怎麼知道她是上官常樂?
“上官常樂,你們上官家的家教還真是好呀,見到長輩了也不問好,簡直就是目無長輩!”老太爺語出諷刺。
長輩?
常樂先是茫然,後是恍然,那對老夫妻想必是展東陽的爺爺奶奶了。
“爺爺,你吼那麼大聲,是想讓荷園所有住戶都知道你被晚輩忽略了嗎?”展東陽的聲音插進來,常樂定神細瞧,認出了她家男人。
他起來了,還出來找她。
老太太也薄責著老伴總是這般的暴烈,現在他們都在外面,早上散步的人多,老伴這樣大聲質問常樂,以為讓常樂難堪,他們就討得了好嗎?
狠狠地瞪著大孫兒,老太爺告著狀,不過聲音小了很多,“東陽,你就寵著她吧,她從我們的面前走過,連聲招呼都不打,簡直可恨!”
“爺爺,奶奶,對不起,我剛才沒有認出來。”
常樂折回來,向兩位老人家道歉,“我真的不知道是爺爺奶奶。”
展東陽替愛妻說話:“爺爺,我跟你們說過的,樂樂臉盲,她不是有意忽略你們的。”
“你還說,她如此的目中無人,就是被你寵壞的,展東陽,女人是寵不得的,一寵就會上房揭瓦……”老頭子針對著常錯了話。
“呵呵。”
老太太呵呵地笑著,“這麼說,你這麼多年來對我的寵愛都是虛情假意的?敢問我上房揭了你們家多少片瓦,要不要我加倍賠給你?”
“我,我那是教孫子,又不是說你。”老頭子自知說錯了話,口氣弱得不能再弱了。
常樂擔憂地看向展東陽,展東陽拉著她的手,輕輕地捏了捏,暗示她不必擔憂,爺爺再暴烈,奶奶都能剋制住。
果然,老太太涼涼地甩出一句:“上樑不正下樑歪,東陽寵老婆那是家族遺傳,遺傳你的,你敢說不是嗎?”
老太爺不敢說不是。
如果說了不是,就等於說他的寵妻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