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媧鬥法混鯤,於先天之中,那混鯤不是女媧敵手。
說來是個老資格的先天道祖,卻遜了女媧這先天道君一層,被打瞎了一隻眼,丟了好大臉面。
若非女媧顧及著這天地的狀況,害怕斗的太狠,給託負這真宇的金母、應龍增加壓力,怕就不止一隻眼的問題了。
“過了。”
伏羲嘆了口氣:“打瞎了祂眼睛,祂必深恨之。”
女媧則道:“他跑來搗亂,言出險惡,毀謗哥哥,破壞蒼生大事,我如何不教個好看!”
伏羲道:“事已至此,實在也沒得說了。須得防備著祂,免得攪壞了天庭之事啊。”
女媧道:“我盯著祂。”
便轉言:“會盟前哥哥與我說,要給燭龍治傷。哥哥一番好心,怕是已付諸流水。我將混鯤逼回祂老巢時,見著燭龍就在北冥。這次會盟祂也沒有來——哥哥既不曾告知混鯤此事,祂卻知道時間,跑來搗亂,必定有人告知於祂。”
必為燭龍無疑。
“眼下恐怖凌駕於天,遮蔽大道,使天機混沌。便我等也掐算、感應不得。混鯤亦然。必是燭龍告知於祂——也不知這燭龍作的什麼想法。”
伏羲怔然。
良久道:“怕是怨著我了。”
伏羲此時也想通透了。他不以己心度人心,因此沒想過燭龍會怨他。此時出了這事,他回過頭來一想,便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當初燭龍為折丹所擒,舊日我沒有親自去救他。而是拜託了石夷去與折丹求情。之前我又與祂分解因果,要鼓和欽原來我這裡受罰,祂必以為我不義,沒念著祂。”
“哥哥就是太心軟。”女媧道:“祂自不念著你的好,只怨恨你。你還嘆息個甚?祂這裡與混鯤混到一處,分明要與我們作對。既如此不識好,父親的遺願,我必報之!”
伏羲想了想,道:“先就這樣罷。祂若不出鐘山,便放過祂罷。”
女媧不樂:“你是我哥哥,我能怎麼辦?”
便擺擺手:“這裡你一會盟便是半年,宓兒你也不照料,我去看看。”
...
為聖者,以天下蒼生為己任,一心一意撲在大事之中,而往往忽視了自己身邊的人。伏羲也無法逃過這個定律。
他把宓妃交給部落的女性照看,很少有時間自己帶女兒。
作為人王,作為要引領蒼生的聖者,伏羲失去了很多。他沒有家庭,人族就是他的家庭;他沒有妻子,除了女媧這個妹妹,沒有能與他親近的隨意閒聊的朋友——便是舊日的道友,除了先天道祖,譬如雷澤大神現在與他說話,也帶著敬仰。
宓妃也不親近他。
這是沒法子的事。
偶爾伏羲想起來,也覺得愧疚。但能怎麼辦吶?更多的事更重要的事,等著他去做。
女媧來到寄養宓妃的族人的家裡,看到那個安靜的小姑娘,忽然覺得這孩子竟然都這麼大了!
似乎上次見到的時候,才剛學會走路。
輕嘆一聲,女媧與族人打個招呼,上前坐在宓妃身邊:“在想什麼?”
宓妃見是女媧,道:“姑姑。”
道:“我在想爹爹。”
女媧暗歎,道:“你的爹爹有很多事要做。你不要怪他。”
宓妃搖了搖頭:“爹爹是大英雄,天下的蒼生都指著他呢。如果爹爹不做英雄了,小夥伴們就沒辦法好好的玩耍了,叔叔伯伯們就沒辦法生活了...”
女媧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