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皮發麻,渾身冰冷。
像是再次從彷山滾落,重重砸到湖面,滾入幾乎能把人凍僵凍死的湖水中。
連呼吸都無法順暢。
什麼叫應該活不成?
裴鶴年可是這個世界中心思縝密的反派大佬,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撥弄乾坤,意氣風發。
他那麼聰明,怎麼可能活不成?
荒謬到近乎草率。
姜梔枝在腦海中呼喚系統,可是這次卻沒有熟悉的“叮”的一聲。
宴會廳裡傳來永不停歇的歡笑聲,飄飛的氣球綵帶,香薰的氣息混合著酒香,璀璨華麗的水晶燈自穹頂吊起,照著每一張侃侃而談的臉龐。
鮮花,噴泉,高腳杯,樂隊表演。
姜梔枝幾乎想不起來自己是怎麼離開的霍家。
高架橋上,窗外的景象迅速向後倒退,那道穿著煙粉色禮服的少女卻只是慢慢彎下了纖瘦的身形,捂住了自己的臉。
冷不丁的,剛穿進這個世界時裴鶴年頭頂上那幾行字再次湧入腦海:
【人物:裴鶴年】
【設定:克己復禮,禁慾自持的反派大佬。】
【為愛黑化跌落神壇,雙腿殘疾,葬身火海。】
姜梔枝慢吞吞的琢磨著這幾個字,又想起來那位拽的要命的002號系統。
位面不穩,重大隱患。
所有人物將在隱患和劇情的推動下走向未知人生。
是雙腿殘疾的人生?還是葬身火海的人生?
又或者更悲慘一點,因為她沒答應,走向一個全新的、直達死亡的人生……
一晚上昏昏沉沉,夢裡都不安穩。
她又夢到了裴鶴年。
俊美清貴,抱著她,掐著她的腰,低沉的聲線帶著微微的嘆氣,有些無奈,
“你好像總是在騙我,小乖。”
“說我是你的白月光,怎麼證明?”
她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她沒有辦法證明。
夢境的最後,男人的指腹輕輕的蹭著她的臉頰。
鳳眸低垂,格外溫柔地,吻了吻她的眼睛。
-
鈴鐺被風搖動,發出清脆的響聲。
外面天光已然大亮,房間裡的窗簾早早的被傭人拉開了一層,天氣晴好。
錦被中伸出一隻手,在枕頭旁摸索了幾次,終於摸到了手機。
手機上密密麻麻的新訊息,指腹輕輕滑動著,最後落到依舊空空如也的裴鶴年那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