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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璞玉未琢

大玉陽瞬間小成。

走向後山的邋遢老頭身形頓了一頓,再度前行,留下一句感慨。

“老夫無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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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雀舫是青湖城彩雀樓名下的畫舫,十分巨大,幾乎趕得上洪國水軍“金鵬”旗艦。青湖城有三寶聞名洪國,一是那黛青螺,二是那每年春季兩百壇的黛子青,三是那豔名遠播的彩雀樓,據說彩雀樓的樓主是東南的一名有名的文人,但卻無人知道是誰,有人說是洪國聽雨閣大學士餘秋田,有人說是洪國大才子李文軒,還有人說是雲國那附庸風雅的太子,各種猜測眾說紛紜,但是這不妨礙彩雀樓聞名東南,每年都有許多自詡風雅的清流名士被無數才子文人追捧的“兩三彩雀綾羅緞,扇舞翩翩紅袖香,舉杯不飲人自醉,只求長歌為汝吟”的情景吸引,千裡迢迢只求一觀。

彩雀樓中女子並不多,但各有千秋,分為三十六小玉牌和十八大玉牌,彩雀樓賣笑賣舞賣曲,但若想與大小玉牌行那魚水之歡,那可不是看家世和腰包,只看能不能以一身才學贏得大小玉牌的歡心,無數自詡才高八鬥的文人乘興而來,大多數敗興而歸,也有很少真材實料的才子贏得大小玉牌青睞,比如那洪國大才子李文軒,贏得了兩位大玉牌的青睞,一夜二女,羨煞無數喜愛風花雪月的才子,稱其“腹中詩書換春宵”。

但彩雀樓只有唯一的花魁——秦瀟瀟,還沒人得到她的青睞,連洪國大皇子洪祿平也不行。

東南武道不盛,文道卻是大興,風月場所向來是無數文人才子賣弄才學之地,彩雀樓更是如此,今日臨近金秋,彩雀樓中滿是東南文人,樓中央臺上有三名大玉牌六名小玉牌正跳著一場《美人笑》,綾羅彩緞飄飄而舞,臺下坐著的文人們時不時轟然叫好,喧鬧無比。

樓上一間裝飾華美的閣樓中卻是安靜如佛寺,只有輕柔的琴音平淡如水,洪祿平品著桌上的香茗,笑道:“瀟瀟,再過幾日便是金秋宴,我此番前來除了來看看你之外,便是邀你與我一同去赴金秋宴,不知瀟瀟可否賞臉。”

珠簾白紗後的妖嬈人影停下撫琴,淡淡道:“瀟瀟謝過大皇子厚愛,只是小女子身體有恙不便遠行,只得辜負大皇子厚愛了。”

洪祿平不以為意,再次品了一口香茗,道:“無妨,只是前些日子聽父皇唸叨著瀟瀟的歌舞,這才來請,既然你不想去,那便罷了。”

秦瀟瀟微點臻首,輕輕勾弦彈琴,如泉水般空靈的琴音再度響起。

洪祿平換了個舒服點的坐姿,微眯著眼,享受著琴曲,手輕輕在大腿上打著拍子,隨意道:“最近倒是有一個趣聞,那被罵無能的燕家長子流亡了千裡歸家,瞎了一隻眼睛,聽說還有了不弱的修為,只不過傳言版本太多,不好判斷。”

秦瀟瀟淡淡道:“燕家長子?可是那作出‘鐵衣今已誤儒生’的那人?”

“是他。”

“哦,”秦瀟瀟對此人毫無興趣,道:“身在軍家,卻還作出那句子,他無不無能瀟瀟不知,無才卻是肯定的。”

洪祿平點點頭,輕笑道:“沒錯,棄武從文十年,難道到頭來又要從武麼,有點可笑。”

“沒什麼意思。”秦瀟瀟語氣平淡,低首撫琴。

洪祿平吃了一個小癟,但他知道秦瀟瀟素來性子冷淡,也不在意,道:“說起這人,倒是讓我想起他千裡逃亡中曾在這城中殺了十六名諜子,就在你歌舞於淮水上的那天。”

“倒是挺巧的。”

洪祿平點點頭,自言自語道:“不管這燕家長子無能還是無才,抑或是蹈光養晦十年,他拔出了幾乎所有潛伏在洛州的乾國諜子的下落,倒是有功於我大洪,這次金秋宴便見他一見吧。”

秦瀟瀟不言不語,專心撥動琴絃,彈出清淡的琴曲。

洪祿平猶豫了一下,問道:“這次金秋宴我想邀請樓主一同前往,我母後對樓主的《清平調》嚮往已久,煩勞瀟瀟姑娘替我轉告樓主。”

彩雀樓樓主身份一直是個謎,沒想到洪祿平竟是知曉的。

秦瀟瀟素手一頓,道:“我會轉告老師的,若他想去自會去的,我也沒辦法左右老師的想法,只能替殿下傳話。”

“關先生乃當世大家,若能賞臉自是好的,若是不能來,那這次金秋宴可就少了許多色彩。”

說完之後兩人便無話可說,秦瀟瀟專心撫琴,洪祿平眯眼聽曲。

琴音一頓,秦瀟瀟停下撫琴,淡淡下了逐客令:“殿下,小女子要歇息了。”

洪祿平嘆了一口氣,知她清冷,拂袖起身,笑著道了一聲別,推門而出。

秦瀟瀟始終無動於衷,良久才輕輕嘆息。

不知為何而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