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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東南一局棋

“這麼快啊,”年輕太子笑道:“感覺好似只是過了一兩天。”

古板男子輕輕一皺眉,道:“太子殿下,那是你這十多日都待在車裡,撫琴談詩,時間自然過得快。”

被喚作太子的年輕男子呵呵一笑,對那古板男子道:“反正閑著也是無聊,曲先生便再給我講一講這東南局勢吧,雖然我對此不怎麼感興趣。”

被譽為東南文曲的曲楓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知道眼前這雲國太子對這些都不上心,但還是開口道:“太子殿下,東南有三國十三州,其中乾國最強大,佔有六州之地,洪國四州,雲國三州,乾國有那第一相國李東湖統領朝綱,攫取資源速度遠超洪雲兩國,可以預見到等到乾國消化了六州的資源後國力將遠超洪雲兩國,洪雲兩國不會坐視乾國一家獨大,乾國那李東湖也明白,必然有見招拆招的手段,卻又不能逼得洪雲兩國狗急跳牆,但壯大的速度會被三國的勾心鬥角相互試探拖慢,所以那李東湖會有三個選擇。”

“哦,是哪三個選擇,曲先生快快道來。”雲國太子雲揚饒有興趣。

曲楓清了清嗓子,緩緩道:“一是行險,改變乾國國泰民安的局面,苛捐重稅,加強軍備,以圖快速毀滅洪國的有生軍力,但洛州燕字軍旗十五萬精兵是一堵銅牆鐵壁,不是那麼容易就能突破的,一個不好就是滿盤皆輸,葬送原本的大好局面,此乃下策,二是求穩,慢慢和洪雲兩國耗著,待到乾國完全吞納了六州資源,便可穩紮穩打攻城掠地慢慢侵佔整個東南,只是這個方法耗時太長,變數太多,而且李東湖已經隱隱受到乾帝猜疑,也不一定能等到那個時候,此乃中策;第三個方法,便是放開毗鄰天南的通州邊境,與天南達成同盟,引入外援,直接改變東南的格局,此計卻是不好評判。”

雲揚渾身一震,不敢置通道:“與天南華王朝結盟,這怎麼可能?且不說華王朝如何狼子野心,單單是乾國與華王朝多年的積怨,這結盟便也是完全不可能達成的。”

曲楓淡淡道:“沒有永恆的敵人,只有永恆的利益,此計在行險失敗後是上策,破而後立,只能舍棄一部分東南,但卻不會被完全吞併,畢竟乾國在東南的多年經營和六州資源足可保其在華王朝侵佔東南後保持七成以上的土地,引狼入室,卻還是賺了;而此計在求穩中卻是下策,打破自己原本穩定的局面,多了許多變數,無法掌握局勢。”

雲揚震驚不已,喝了一口仙氣浮平複了一下心情,卻聽得曲楓嘆氣道:“東南三國鼎立,局勢本就不穩定,比不上北疆定遼兩國相安無事,比不上天南華王朝一家獨大,更比不上中域大玄王朝幅員遼闊萬國來朝,東南並不只有三國在勾心鬥角,暗流中還有別的勢力在插手,東南資源豐厚,早已經有人眼紅無比,暗中插手。”

雲揚心旌神搖,喃喃道:“我一直以為東南局勢不過如此,乾國國力強盛,我大雲和洪國唇亡齒寒,卻沒想到還有如此之多的暗湧。”

曲楓淡淡道:“東南這一局棋,不知幾人落子,我,李東湖,秦紹殿,都是其中的手談者。”

雲揚震驚過後,又恢複了懶洋洋的模樣,道:“聽起來真是可怕,不過有曲先生幫助,想來我大雲也不至於落個國破家亡。”

曲楓嘆了一口氣,道:“我雖被稱為東南文曲,但雲國畢竟勢弱,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我只能在我盡可能範圍內為大雲埋下後手,不至於毫無抵抗之力。”

雲揚點點頭,喝了一口茶,沉吟不語。

曲楓挑起簾子,望向馬車外的景色,淡淡道:“這次洪國金秋宴,恐怕也是暗流洶湧,洪帝已老,太子卻遲遲沒有定下來,除去那去了西原的二皇子之外,還有大皇子和三皇子對太子之位虎視眈眈,大皇子掌握江州兵馬,是洪國軍界少壯派代表人物之一,是最有可能的人選,朝中半數官員都倒向他那邊,但是三皇子這些年的小動作雖然掩飾得很好,但是卻瞞不過有心人,畢竟要想與掌握江州兵馬的大皇子相爭,只能以錦州和洛州作為突破口,那三皇子選擇了那最難啃的燕家,也是所圖甚大。洪帝應該早已從秦紹殿的口中得知三皇子野心勃勃,但卻一直沒有動作,看來還是存的考校的一絲,抑或是三皇子的算計也複符合他的意圖,燕家擁兵自重,那洪遠圖又雄心壯志,軍權在手才能放心,燕家還是太過樹大招風了。太子之爭,以弱勝強的事例真的不少,沒看到最後,誰也不知道誰能笑到最後,不過洪國還好,只有兩名皇子爭奪太子,不像乾國八名皇子,一團亂麻。”

曲楓頓了一頓,再道:“燕家為洪國守了五十年國門,洛州十五萬重兵,有不少都是因為沒能交上官稅而被強行徵入伍中的,但無論一開始有多抗拒,最後都會對那杆燕字軍旗歸心,洛州兵士並非如何悍不畏死,驍勇善戰是因為有自己的軍魂,那便是那杆燕字軍旗,洛州十五萬重兵只認燕字軍旗,不認洪字王旗,軍旗不倒,洛軍不退,這才是洪國皇室對燕家真正忌憚的地方,軍權不受皇室控制,這是讓身為人皇者最難忍受也最沒安全感的事情,洪遠圖野心勃勃,一心想要馬踏乾國,做那開疆土的明君,燕九殤卻是堅定的反戰派,燕家一日不倒,洪帝便一日不能實現自己的宏圖,只看洪帝怎麼選擇了,是狡兔死走狗烹?還是念在五十年大功上放燕家一馬?”

雲揚嘆了一口氣,道:“守了五十年國門,也被帝皇忌憚了五十年,伴君如伴虎,這便是我不喜歡皇權的原因,沒有一絲人情味。”

曲楓正聲道:“世道如此,怪不得任何人。”

雲揚喝了一口茶,似乎覺得氣氛太凝重了,岔開話題道:“曲先生,你怎麼看那最近鋒頭甚健的燕家長子。”

曲楓笑道:“我也不是神仙,哪能事事都知道,若是那燕家長子這十年都只是蹈光養晦,我會說他是個人物,如果那燕家長子只是幡然醒悟,他便是天資卓絕。”

“你這麼一說,我倒是對他有點好奇了,”雲揚悠悠道:“千裡流亡,那一首《風波亂》,還有那些天花亂墜的流言,呵呵,這次金秋宴,倒是個看人的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