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碧樹動作一頓,收回手,摸了摸微燙的臉頰,吶吶道:“你說的是真的嗎?”
“啊,我說什麼了?”燕天明一臉茫然,哪裡還記得剛才的無心之言。
葉碧樹柳眉倒豎,長呼了一口氣,伸出手來,恨恨道:“給我。”
“給你什麼?”燕天明一愣。
“那幅《軍貼》啊,你姐姐我很喜歡,而且那李文軒送了我一幅貼,你怎麼著也得要送我一幅。”
燕天明為難地撓撓頭,迎著葉碧樹不善的目光硬著頭皮道:“葉姐姐,這幅《軍貼》現在可是燙手山芋,拿著它少不了被那群自詡清流的文人抨擊,你那文壇的地位可保不住了,我可不能害你!”
“我不管,我就是喜歡。”葉碧樹輕哼一聲,伸手就往燕天明懷裡掏,卻被燕天明大手攥住皓腕,掙紮不得,宛如鐵箍,被抓住的地方隱隱作痛。
葉碧樹大怒,自小到大燕天明還未曾如此粗魯地對待過她,眼圈頓時微紅,怒喝道:“你放開我!”
燕天明堅定地搖了搖頭,道:“這幅《軍貼》我不會給你的!”
“你!”
葉碧樹怒不可抑,燕天明突地松開了手,在她芙蓉美面上輕輕捏了兩下,語氣溫柔,“葉姐姐,我可不能害了你這些年耕耘文壇的心血,那李文軒送了你一幅貼,我也會送的,只不過不能是這幅《軍貼》。”
葉碧樹睜大了眼睛,驚訝地注視著臉色溫柔眼神清澈的燕天明。
燕天明從未捏過她的臉。
但是她卻想落淚。
因為燕天明的眼神沒有絲毫雜念,清澈如鏡。
鏡子裡面倒映著一個倩麗的人影。
那個人影不是她。
葉碧樹鼻子酸酸的,輕聲嗯了一聲,心情低落,拂袖離去。
一名太監走上前來,對燕天明躬身道:“燕公子,公主殿下邀你明日與她一同遊賞紅山。”
燕天明一愣,“就只有我?”
“不是,公主殿下還邀請了幾人,不過奴才卻不知是誰。”那太監話已傳到便不再停留,行禮告退。
燕天谷適時來到大哥面前,猛地環臂摟住燕天明的脖子,哈哈大笑,“大哥,好樣的,我早就看那群只會紙上談兵用嘴放屁的家夥們不爽了,這一句罵的好啊!”
燕天明卻沒有二弟那麼興奮,輕輕一笑,靠在賞秋臺的欄杆上,雙手枕於腦後,仰面向天,望著被烏雲遮成一彎新月的圓月和璀璨星辰,彷彿看到了什麼,輕嘆一聲。
“平平淡淡生活二十年,老子的木屋還是崩塌了,再也沒有從前的日子了麼?弟弟你看,那雲層好黑啊,誰知道它白天是白色的呢?”
燕天谷望向天空,看不出那麼多門門道道。
於是燕天明輕聲嘆息。
一入江湖歲月催。
不是隻有江湖才是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