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眼中流露出暴烈的兇悍,前蹄高高揚起,瘋狂地跳躍顛簸,想要將背上的人震下去,對燕天明下壓的三千斤彷彿毫無所覺。
燕天明措手不及,差點被摔落馬背,心神一凜,三千斤的力道竟然對白馬絲毫作用都沒有,頓時知道這白馬必有非凡之處。燕天明心下一狠,再度加了一千斤,白馬掙紮的勢頭一挫,但依舊沒有停止掙紮。燕天明心下驚喜,四千斤的馬力,幾乎已經趕超了重騎的馬力,再度下壓五百斤,白馬掙紮勢頭再弱,馬眼中流露出痛苦和不屈的神色。
燕天明新下發狠,直接將力道加到了六千斤,白馬渾身猛顫,依舊微弱地掙紮著,四條馬腿顫抖不已,像是隨時都要被壓得跪下,但卻一直不屈地堅持,燕天明從白馬眼中驚愕地看到了那始終不變的高傲和不屈。
燕天明心神一震,想到了很小的時候隨著父親去江州,在海邊看到了一頭被若幹漁民打撈上來的鯊魚,無論漁夫如何折磨它,依舊不肯停止掙紮,鮮血流滿了甲板,眼中依舊是獨屬於自身的高傲,最後漁民們沒辦法活捉它,只好將鯊魚捅死了。
這白馬的眼神,與那鯊魚何其相似,這是一種身為霸者的高傲,不會對任何人低頭,寧死不屈。
寧折不彎,若是一味強壓,只能毀了它,卻永遠無法得到它。
燕天明收回所有勁道,翻身下馬,來到氣喘籲籲的白馬面前,迎著白馬彷彿嘲弄的眼神,說道:“我不知道你能不能聽得懂,我想說的是,你是不會被任何人馴服,在馬廄裡吃了很多苦吧,我知道。”
白馬微微偏過頭去,似乎不想看到眼前這剛才逼他就範的人。
“我不想馴服你,我只想和你做個朋友。”
白馬看也不看燕天明,似乎覺得這人有什麼資格作它朋友。
“每個生物都需要朋友,我能理解你的孤獨,以前我也是沒有多少朋友的人,後來經過了好多事情,我才有了一幫很好的朋友,有朋友真的是一件很好的事,難道每個只有繁星陪伴的孤獨夜晚,你還沒有過夠嗎,我過了十年這樣的生活,早就不想再過了。”
白馬直視這人,歪了歪頭,似乎聽不懂這人說什麼,又似乎是在表達自己的疑惑。
“你很高傲,我很不高傲,你需要朋友,我也需要朋友,為什麼我們不能成為朋友?”
白馬靜靜地聽著,突地揚蹄踹向燕天明,驚變之下燕天明不慌不忙,伸手握住踏來的馬蹄,馬蹄上的勁道被他微微曲臂便化解。
燕天明放下白馬的馬蹄,攤手道:“我覺得,我們是一類的。”
白馬不理會燕天明,徑自從燕天明身邊走過,一邊靜靜聽著的洪厚材早就覺得燕天明此舉像個白痴,和馬說人話,失心瘋了嗎,見到此幕,嘲笑道:“燕兄,看來你的感情攻勢沒什麼作用。”
話還未講完,洪厚材便眼珠一突,驚愕地看到燕天明摸了摸白馬的鬃毛,然後翻身上馬,那白馬沒有絲毫的掙紮,任由燕天明騎在它背上,燕天明也不控制它,任由白馬隨意地踱步吃草。
洪厚材神色呆滯,喃喃道:“文藝青年的世界我真心不懂。”
舒天恆輕輕一笑,催馬跟上燕天明。
燕天明摸著白馬的鬃毛,想到了那條鯊魚,俯身在白馬耳邊說道:“我以後便叫你白鯊吧。”
白鯊希聿聿一聲高嘶,彷彿有點高興。
高興它終於有自己的名字了。
今日一更,明日也一更,實在是有點忙,現在才有時間發文上來,請多多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