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
陳達滿臉失望,還是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並早過了標準握手禮儀的時間,他還是沒有鬆手。
她看到後,對陳達笑而不語。他只好松開了手,撓了撓頭面露尷尬。
“走啦”
她沖他揮揮手,轉身離去。
陳達怔怔的站在那裡,一時間覺得似乎天又黑了下來。幾乎所有的光線,都隨著前面的女孩離去,留在他一個人獨自站在黑暗的原點上。
就這樣站了一會,他忽然想起一個事兒。他跑到掛號視窗要了紙和筆,然後憑借記憶,努力的想把她的學生卡上的校徽給畫出來。但搗鼓了半天,他看著褶皺的紙上歪歪扭扭的畫,實在是不敢恭維自己的畫畫水平。
陳達拿著這張紙,左瞧右看的便走出了急診室大廳。他站在大門口,抬起手仔細看著這張紙上的塗鴉,用力的回憶那張學生卡上的校徽。
這時,在小紙片的旁邊,他的視線看到了醫院對面一座建築,上面一個圓形的標誌勾起了他全部的回憶。
“咦,對面大樓上的標誌不就是她學生卡上的校徽嗎?”
他放下手中的紙片,踩著厚厚的積雪向醫院外邊走去。呼嘯的冷風讓他扣上了棉服的帽子,但視線仍舊沒有離開對面的大樓。陳達走出醫院大門,站在人行道上,看著對面的一片日偽時期的建築群。
“東北師範大學”
陳達張著凍得發紫的嘴,露出了傻呵呵的笑容。
芳芳告別了陳達後,就回到了馬路對面的學校裡。
清晨的東北師範大學到處充滿著,寒冷天天氣特有的氣味,既有松樹的芬香有又淡淡的煤煙氣味,混合成一種令人著迷的味道。她雖然一晚沒有睡覺,但仍回宿舍梳洗打扮後,前往人文學院大樓聽課。
東北師範大學是一座1946年就成立的學府,原名為東北大學。雖然名字與陽沈市張學良出資創立的學府相同,但卻分別有著不同的歷史,同時又與那所學校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比如東北師大的首任校長就是張學良的胞弟張學思。
這所學校屬於國內外知名的教育類高校,但其所屬的人文學院卻是輩出英才。從建院以來,一大批知名的作家及學者都來自與此。而芳芳就在這個矚目的學院裡讀書,她主修文學,兼修歐洲藝術史。
人文學院大樓原是1934年日偽時期的關東軍司令部。十年浩劫過後,1978年被省裡直接劃分給東北師大,後成為人文學院主樓。整棟建築有地上三層,地下一層,兩翼區域性四層,塔樓五層,學院包括文學系、藝術系及新聞系和古籍整理研究所共四個單位。
踏上學院大樓高高的臺階後,她站在寬闊的平臺上,用手擋著清晨柔軟的陽光,向身邊的羅馬柱仰望。光芒穿透了纖細而被凍的通紅的手指,她忽然回頭張望,看著遠處醫大三院的主樓,嘴裡輕輕的說
“他真是個可愛的男生”
然後,便快速的步入了教學大樓。
人文學院內部的佈局和日偽時期幾乎沒有什麼變化。因為整棟大樓屬於國家三級文物保護單位,所以學院只能根據現有的佈局進行教學安排。
教授們的辦公辦公樓位於主樓的右翼,而文學系主任的辦公室走廊的最裡面。
此時,文學系主任吳永法正在寬大的辦公椅上,看著電腦裡的畫面。雖然他關閉了聲音,但從他的眼鏡片上,反射出的畫面可以看到,這影片是多麼的不堪與下流。
上午的陽光照進辦公室,灑落在他不算寬厚的肩膀上,他一邊全神貫注的觀看電腦裡低俗畫面,一邊拿著英雄牌鋼筆敲擊著自己的臉,這對他而言,不過是上午例行的放鬆而已。
吳教授穿著藍色的格子保暖襯衣,外邊套了件並不合體的灰色西裝,下身米黃色的休閑褲搭配著棕色的皮靴,典型的學院派行頭。他的發髻很靠前,顯得額頭偏窄,不算稀疏的頭發向後梳著,鬢角上星星點點的銀發暴露了他的年紀。
他正值不惑之年,但事業有成。吳教授是全國文聯委員、中國作家協會副理事。這樣響當當的名頭,對於他來說不僅讓他衣食無憂,更重要的是,他可以肆意揮灑超強的生理需求。
按道理到了他這個年紀,應該懂得收精養神才對,但吳教授卻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為,不過面對滿臉皺紋的太太,他又無從下手,只好從他的女學生中尋找目標。
最近,他盯上了芳芳。
在文學系第一課室裡,學生們或交頭接耳或低頭看書,也有人抬頭看著窗外發呆,而她正在用手中的鉛筆在筆記本上素描。
“芳,你畫的這是誰啊”
說話的是她的同學王靜雅。她來自於一個偏遠落後的小縣城,父母親都是本分的農民。
她的成績不好不壞,長相也只算是中等。除此之外,她就是那種在學校裡,毫無特點的女生。
“沒誰,瞎畫呢”
她筆下的男人栩栩如生,俊美異常。
“這男人長的可真俊,你認識?”
“不認識,我自己想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