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惡如仇的朋友？”花二孃挑了挑眉，又突然想起傍晚與連相說起的那個人來，於是道，“說起嫉惡如仇，你知道青崖山的長夜宗麼？”

阿某反問道：“長夜宗威風著呢，誰不知道？”

“那長夜宗掌門有個得意弟子，掌門把寶劍疾如都賜給了他，這個你知道麼？”

“知道啊，段煥嘛，我說的那個朋友就是他，現在就在這附近呢。”阿某道，“你問他幹什麼？”

“他是你朋友？”花二孃愣了愣，半信半疑地問道。

“這事兒就說來話長了，還是以後再說。你問他——是發生了什麼？”

花二孃與連相對視一眼，便將下午的事說了出來。這不說倒還好，越說就越急。

“你們的意思是說，連彌的鐲子丟了，卻恰巧被一個長得與她一模一樣的女人撿走，而段煥還在身後追著她？”

那山靈未免也太囂張，披著別人的皮、被人追著還敢上街瞎逛。

花二孃道：“這時候我們若是能見著阿彌姐的面，也能安心些，偏偏她又突然決定在山上帶發修行，七天不能見外客，這叫我們怎麼能不多想？”

連相卻道：“要不然，我們先去連山庵見過阿姐再說？就算是齋戒不能見外客，我們也算不得外人，只是為了確保姐姐安好，都說佛陀慈悲，應該不會怪罪。”

“是了是了，既然這樣，咱們現在就去？阿某也正好認得阿姐，曉得她的廂房在哪面。”

“哎，等等！——”阿某連忙喊住兩人。這可得了！連彌現在還在客棧裡躺著沒上山呢，連彌也是，連相也是，這一家子全是說風就是雨的性子，倒苦了她了。阿某抿了抿唇，在那兩人驚詫的目光中猶豫了片刻，還是決定坦白，一股腦地解釋道：“連彌不在連山庵，之所以那麼告訴你們，只是她囑託我務必要那麼同你們說，讓你們安心罷了！連姐夫今天下午見的也不是連彌，只是一隻披著連彌皮的山靈，她穿走了連彌的皮囊、衣裳，自然那鐲子也在她手上！”

“她穿走了阿姐的皮？！”連相驚道。

“是啊，山靈剝下連彌的皮就走了，幸好我們到的及時才救下連彌一命，她如今正在客棧裡躺著呢，剛換上新皮不久不便見光，所以才說她七日不能見外客。段大哥已經追那山靈去了，但眼下真相還未查清，所以我和川白下午才想到要去查清楚的。那時蘇俟矣正在棲花樓，眾目睽睽之下他不可能去害連彌，而花花說的那隻……那個女才子，那時正在同一個我們認識的小道士喝酒，所以這是並不是她做的。然後我們去了連山，看著現場留下的痕跡，想著可能是傳言中的盜匪作祟，可沒想到這盜匪又是不存在的。”

花二孃這會兒倒還算冷靜，問道：“為什麼會覺得是盜匪？”

“因為護送連彌前往連山的丫鬟、護衛和車夫全都消失不見了，而且——空氣中並沒有他們的血氣，也就是說，那個時候，他們都沒有受皮肉傷。所以我們就想，他們和那些盜匪是一夥兒的，或者他們自己就是盜賊。”

“你說承喜也不見了？”花二孃問。

“承喜？”

“就是連彌阿姐身邊的隨身丫鬟。”

“沒見到她的蹤影。”

連相卻道：“不對，我今早去街上擺攤的時候見過她，被這個包袱從蘇府裡出去，我還奇怪她怎麼沒有跟在阿姐身邊，剛想去問的時候，客人過來了，結果一整天都沒見她回來。後來是隔壁買菜的說興許是阿姐有事要她去辦，我想著有道理就沒在意，你這麼一說，我倒覺得是她做了什麼背主的事，才一大清早的畏罪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