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只是防守躲避，擺明瞭是為了拖延時間。兩人心如明鏡，一時半刻卻也奈何不了他。比之先前在寄溪城外的那次交手，這江碧帆的力量增長了數倍有餘，何況魔都本就是他的地盤，魔氣充裕，自然更是對他有所助益。

江碧帆在躲閃之餘，尚有空閑觀察那守在門邊的素衣少女，冷笑道：“倒是我小看了你了。”

阿某聞言，眉頭皺得更緊，但四肢百骸之中，一陣陣令她無法忽視的煩躁與不耐叫囂著沖擊靈識，將原本還算清明的腦海攪得一團混亂。

這又是為什麼？

明明那件東西已經不在她身上了啊！

劇烈的窒息感翻湧上來，阿某眼前一花，身形搖晃了幾下，卻又很快被葉川白扶住。眼中露出幾分茫然，她愣了愣神，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但葉川白卻能清晰地看見，那雙眼睛裡的黑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漸漸淡褪。

“你怎麼了？”葉川白緊握著阿某的手腕，一臉憂容。

阿某更是茫然：“我……我怎麼了？”

“別怕，你沒怎麼，只是，很快，”一道輕緩的嗓音帶著些許蠱惑人心的力量傳入她的腦海，一字一頓地道，“很快就不是你自己了。”

“不是我自己？”阿某愣住了。什麼叫不是她自己？她若不再是她，還能是誰？

恍惚之間，她聽見耳邊炸起一聲笑，她抬頭，刺眼的紅光映出面前這人俊朗的五官，卻不是葉川白，而是江碧帆。

阿某心中大駭，連忙掙開對方的手，連連退了幾步，忽然覺得頭疼，只見一道黑氣如有形的箭矢般向她刺來，她連連躲閃，但腳下如同生了根似的，黑氣沒入眉心的那一瞬間，視野之中的一切事物都變得光怪陸離起來，耳邊只餘下一個既輕且緩的聲音——

“來。”

“快來啊。”

“來。”

……

眾人眼見阿某被江碧帆揮出的一道黑氣打中眉心，便知不好。黑氣音繞在少女身側，一襲素衣都像是被染成了墨色。她的身形頓了片刻，雙目微眯，原先一對漆黑的眸子變得淺淡，原本還算乖巧的臉也在轉眼之間變得邪氣肆意。

江碧帆冷笑一聲：“還不動手？”

少女聞言，微微頷首，五指成爪，抬手去掐身旁之人的脖子，卻是原鳶早有反應，他動作很快，堪堪趕在少女得手之前將葉川白拉開，不料那阿某反應也快，眼見獵物被奪，反手抓向原鳶。後者躲閃不及，只能生受這一爪，原以為只是多添幾道血痕，然而及到近處，那尖銳的五指收攏，變作淩厲掌風，將人推了出去。

原鳶面色一變，猛地吐出一口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