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去荒原就差點被玉什婆婆識破,元念倒是得了些教訓,行事謹慎小心起來。
一連三日他都沒敢再偷偷溜去荒原,但又常常忍不住去想牛娃和輕音,甚至那裡的白鵝也異常可愛了。一切的一切都抓著他的心,撓著他的癢,讓他想放也放不下。
至於修煉嘛,只能說身在修行的路上,心卻跑去了荒原,身心不在一處,自然沒什麼長進。
而玉什婆婆當真沒再逼迫過元念,甚至連元念又進到什麼幻境都不在過問了,完全一副“修煉在你,去留隨意”的樣子。她這心神一寬鬆下來,病倒是極快的好起來了。
元念看到玉什婆婆一天天好轉起來,既高興又忍不住有些難過。
高興是為著玉什婆婆的病能好,他早就盼著她恢復如初了;難過卻是為著他自己,一想到玉什婆婆病好後又會變回從前的樣子,恨不能附一隻眼睛到他的身上,好日夜盯著他,元念就由不得不心生悲涼。
所以元念總在默默地祈求著:讓玉什婆婆的病快些好吧,但她恢復以後也不要時時刻刻的盯著我,也讓我自在些吧。
雖然元念自己也不清楚這祈求是對著誰去的,他能不能幫自己實現,但或許冥冥之中還真有這麼一位在眷顧著元念,讓他體味了一下什麼叫得償所願。
玉什婆婆的病還沒有完全好時,一年一度的仙桃盛宴卻要開始了。
整個桃園都在全力以赴的籌備著,玉什婆婆亦不能置身事外。就算後來病好了,也幾乎顧不上元唸了。
她每天天不亮就得出去,一直要待到很晚才能抽身回來,有時甚至都不能回來。
元念很少能和她說上話,心裡卻忍不住暗自高興:這難道不是他的機會嗎?
於是,元念又開始頻繁的趕去荒原。
隔了數日沒來,再次踏上灼熱的荒原,元念心裡有些激動。
他先跑去上次見到牛娃的湖邊尋望了一圈。白鵝還在,卻不見牛娃。他便打算沿著牛娃曾指給他的路找去他家中。他還記得牛娃說過,依著那條路走去,遇上的頭一處便是他們家。
這些元念記得很清楚,甚至比婆婆的叮囑和仙鹿的規勸還要清楚。
可當元念離開湖岸,還沒走出多遠,就被幾個似人非人的怪物攔住了去路。
他們看上去比牛娃還要瘦許多,走起路來完全像是一堆骨頭在動,而且行動極緩慢,像是隨時都有可能癱軟破碎在地上似的。
元念正懷疑他們是如何突然出現而不被自己察覺的時,就被團團圍困住了。
一個個既可怕又可憐的道:“小公子,賞點吃的吧,我們快要餓死了。”
有的甚至直接伸出乾枯的手扯著元唸的衣衫,卻被他反手一攔,又用力地甩向一旁,那隻幾乎沒有血肉的手就從那具軀體上斷裂下來,落在地上竟沒有發出丁點的聲響。
元念吃驚不小,甚至懷疑的看看自己的雙手,他並沒有使用仙法,而且拉扯間也未盡全力,怎麼會這麼輕易就扯斷了他的手,簡直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