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山鐵面無私,當即拒絕了寒松的無理請求:“不抽的重些,那畜生不肯走的。”
對付柳仙,非得是打得狠,罵得毒才行。事實上,在凡間用竹竿抽打姑娘的活計,多半是要交給閨女的娘親或是父親。
丈母爹孃沒看上你,沒長腳的長蟲畜生被打了也沒脾氣。而靈璧是修士,活了百餘年,估計爹孃早就入土為安了,只能由虞山來代勞。
咬緊牙關,靈璧在竹子搭就的格子裡頭蹦來蹦去,時不時的還要捱上一棍子。好在隨著時間推移,她的腳步也越來越輕快,纏在小腿上的蛇紋緩緩的褪了下來,成了一道淺淺的繞在腳腕子上的紅痕。
世人修仙難改身上的凡人習性,動物成精業寺如此。黃皮子晝伏夜出,狐貍精喜歡去村落裡偷雞吃,狼成了精也只能直著跑,脖子僵硬不會拐彎抹角。
成了柳仙之後也難改蛇性,遇上圓圓的長柱狀物件,總是剋制不住的往上爬。
靈璧在格子裡蹦跳,每過一格,纏在她腿上的柳仙就要往竹子上爬。爬了兩下察覺不對,再次朝著靈璧撲去。然而幾次三番之後,再想追上靈璧可就不容易了。
快步蹦了幾下,又捱了虞山道士幾棍子,靈璧腳腕上的紅痕總算是褪了下去。嗖的一下子從竹陣中跳了出去,靈璧鬆了一口氣。
虞山道士手中掐訣,火焰自指尖彈出,舔上竹竿燒了起來。
“恭喜靈璧道友。”
道士扔了手裡的竹竿子,上前給靈璧道喜,躲過了被柳仙拖進洞裡的劫難。
“有勞虞山道友辛苦。”
靈璧此刻狼狽的很,身上的衣裙條條縷縷的掛在身上,顯然被虞山抽的不輕。可她也不是不知禮數的人,捱了打還得給人道謝,上哪兒找理去。
雙手拱在胸前,靈璧彎下腰行了個謝禮,朝著虞山拜了兩拜。
虞山自覺下手確實有些重,見靈璧拜他後心裡頭不堪受用,反過來一樣,雙手舉在胸前,彎腰的幅度比靈璧還要深。
“道友言重了,都是我該做的。”
二人你推我搡的寒暄了幾句,靈璧率先起身,自家師尊還生死未蔔呢。
“此事告一段落,不瞞道友,我等還有極為要緊的事。”
靈璧與寒松二人並肩站著,不打算再在此地多留,這便要動身出發了。
星辰隕落後,那被封鴻困在陣中的幾位長輩究竟怎麼樣了,不僅靈璧好奇,寒松自己也焦急。
然而話音剛落,靈璧邁向宅院大門方向的腳步停了下來,定定的看向了寒松的手腕。青紫色的蛇紋纏繞著,盤旋向上,鱗片清晰可見。
“嘶?”
靈璧瞧見了,虞山自然也不會錯過。不再向靈璧躬身,虞山走近寒松,彎下腰將目光鎖定了寒松的手腕。
“沒想到這條柳仙還是個葷素不忌,男女不挑的?”
“我知道山中寂寞,你想尋個伴,可也不能見著誰都纏吧?”
虞山道士做了許多驅除柳仙的法事,頭一回碰上這種情形,既然硬的趕不走,不如說幾句軟話試試。
“要不等我們做完大事回來,給你尋條母蛇如何?西湖底下鎮著的白娘子可好看了,雖說嫁過人生過孩子,可你們妖精也不在意這些不是?”
也不知虞山的話哪裡不對,纏在寒松腕子上的蛇紋躥了起來,一躍向上停在了肘部。
“你要是不喜歡白娘子,她還有個妹子叫小青,住在青城山。”
虞山的手按住了寒松的脈門,試圖與纏著和尚的柳仙交談,然而在他與寒松接觸的瞬間,自己的腕子上也出現了蛇紋。
“好哇,你個混賬長蟲沒長腳的畜生,不要臉的東西,連貧道都不放過,還要享齊人之福一妻一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