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你仰慕他嗎?”
不知為何,易等閑問出“仰慕”一詞時心裡有點泛酸。
“我當然不。”喬流火笑著把娃娃舉高,“我有易叔叔了嘛。”
然後又自言自語道:“就算他抱我去醫務室也沒用。”
易等閑想起那天她發燒時守在病床邊的男孩子,於是問:“是你發燒暈倒那次送你去醫務室的男生?”
喬流火點頭:“是呀。”
想起那個大男孩年輕稚嫩的面容和神采奕奕的風姿,他忽然有些心慌,瞥了眼車鑰匙,故作鎮定地問:“你是怎麼回複他的?”
喬流火忽然湊過去,如果沒有安全帶拘著,怕是會撲到他懷裡,她一雙秋水凝凝的雙眼此刻睜得圓圓的,骨碌碌轉悠著盯住他。
直到盯得易等閑口幹舌燥地挪開視線,她才莞爾一笑,糯糯道:“我說,我有喜歡的人了。”
“是麼?”易等閑轉過頭去看訊號燈,假裝不甚在意地又問,“你喜歡的人是你們學校的麼?”
喬流火嘻嘻笑了兩聲。
“當然不是,我喜歡的人是”
她剛要說出那個人的名字,紅燈轉綠,易等閑踩了油門,車子起步的轟鳴聲遮掩了她的聲音。
他懊惱地降下車窗:“你剛剛說什麼?我沒聽清。”
旁邊無人應答。
易等閑瞥了眼副駕駛,只見小丫頭已經歪著腦袋睡著了,透紅的嘴唇還微微啟著,有些憨傻可愛。
他不禁啞然失笑,收起紛亂的心思,專注開車送她回家。
到了小區停車場,易等閑將睡得酣熟的喬流火打橫抱起,一直抱到了她的房間。
小丫頭只偶爾砸吧兩下嘴,似是夢見了好吃的,模樣很是香甜。
易等閑蹲下身為她脫涼鞋。
這是他第一次為女性脫鞋,繞在腳踝上的一圈鞋帶被鞋釦固定住,偏生鞋釦又扣得極緊,易等閑費了好大的功夫才將鞋帶從鞋釦裡抽出來。
終於脫完一隻鞋,他不敢太使勁,累出一額頭汗,剛抬手擦了擦,忽然發現床上原本躺著的小人兒不知何時已然坐起來,正虎視眈眈地望著他。
喬流火幽幽地嘆了口氣:“易叔叔,涼鞋不是這麼脫的。”
隨即,她自己示範了一番,易等閑才驚覺,這鞋釦只是裝飾品,原來這鞋帶是粘拉式的,輕輕一扯,就開了。
“醒了?”易等閑轉開話題,“我去熱一杯牛奶給你醒醒酒。”
他剛要走,手腕卻被人扣住。
喬流火眼巴巴地瞅著他,搖晃著他的手臂,撒嬌道:“我不想喝牛奶。”
易等閑只覺自己似乎在照顧一隻小奶貓,語氣更柔:“那你想喝什麼?我去買。”
“不想喝什麼,只想讓你陪著。”喬流火拉著他的手,在床上往前挪了幾分,然後半個身子依偎到他懷裡。
易等閑身子一僵。
他心跳加快地將懷裡的人輕輕推開,手背貼上她的額頭,試過溫度後又整了整她額角碎發,耐心道:“你喝多了,還是好好休息吧。”
喬流火不依,又重新將頭埋進他的胸膛,軟軟地說:“我一個人害怕,睡不著。”
“我陪你。”
易等閑好不容易將喬流火哄得願意睡覺了,便關了室內刺眼的吊燈,換成柔和的床頭臺燈。
喬流火一直拉著他的手不放,哼哼唧唧地不肯閤眼,反倒問了他許多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