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第一束陽光透過沒合緊的紗簾逢照進來的時候,喬流火正夢見香噴噴的北京烤鴨,金黃色的鴨皮香脆誘人,她不禁砸吧了兩下嘴,翻了個身。
從前住宿舍,翻身的時候總會碰到冰涼的防護欄,這次卻是溫熱的觸感。
一個激靈,喬流火猛地睜開眼,看見男人清雋睡顏的特寫。
眼珠子轉了一圈,她迅速憶起昨天發生的事。
昨天,她喝多了,然後藉著酒勁對易叔叔撒嬌賣萌,甚至還矯情地哭哭啼啼,可恥,實在可恥。
一到晚上,她就容易多愁善感,尤其是喝了酒。
喬流火後悔莫及地拉起被子遮住臉,完了,易叔叔這下肯定覺得她是個矯情做作的女人。
“呵。”
被子外傳來輕不可聞的一聲悶笑。
易等閑拉住被子一角,說:“出來吧,當心悶壞了。”
喬流火沒作聲,只緊緊拽住被子,不鬆手,也不肯把頭露出來。
易等閑隔著被子用手指戳她的臉,開玩笑:“我倒不知道你還有模仿地鼠的本領。莫非是昨晚做了什麼虧心夢,不敢面對?”
他這一激將,喬流火立馬就從被子裡鑽出來,鼓著小臉道:“我才沒做虧心夢。”
“那便好。”易等閑揉揉她亂糟糟的發窩,然後瞥了眼空蕩蕩的床頭櫃,狀似無意地提起,“感覺少了點什麼東西。”
喬流火納悶:“什麼東西?”
易等閑:“相框。”
喬流火恍然大悟:“是誒,一般新婚夫婦的床頭櫃是會擺相框的”
話脫口而出後,喬流火才覺得害羞,又默默補了句:“電視裡,都是這樣。”
易等閑定定地看著她,眼角眉梢都卷著笑意。
他忘記了是在哪本書上看過。
人在入睡前最後看見或者提起的人,很容易入夢。如果在床頭櫃擺上他們倆的照片,小丫頭或許會更容易夢見他一些。
喬流火瞥見易等閑襯衫上的褶皺,有些驚訝:“你昨晚,沒回房睡嗎?”
在床邊趴一晚上,得多難受。
易等閑整理了下衣著:“怕你半夜忽然醒來又要哭,沒人給你遞紙巾。”
喬流火尷尬地抓了抓頭發:“不會的,我一般都是一覺睡到天亮。”
“那看來昨天很不一般了,你喊著何漓哭醒過來三次。”
“何漓?”
喬流火愣住了。
她喊過何漓?她怎麼不記得?
難道,她把自己所想全都說出來了?
“我、我都說什麼了?”喬流火掀起眼皮,弱弱地看了他一眼。
“也沒說什麼。不過是說些你與何漓談情說愛的往事,他騎單車載你,抱著你在合歡樹下轉圈圈、給你買早餐”
“停停停。易叔叔,你別說了。”喬流火喪喪地抓住他的手求饒。
這哪是‘也沒說什麼’,簡直是把自己的往事抖了個幹淨。
喬流火恨不得扇自己兩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