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侍急忙去安排。
循齊喝了口雞湯,壓著怒氣,待湯滑過喉嚨,那股怒氣壓不住了,抬手砸了湯勺,道:“讓左右二相來見朕。”
顏執安與秦逸交換了眼神,秦逸立即去取新的,她則抬手,按住皇帝的手,“傷還沒好全呢。”
“杜孟是朕保下的……”
“我知道,打了你的臉面,”顏執安捂住她的手腕,低語安慰,“你這樣生氣也無用,我來安排,你今夜早些休息,昨晚就沒好好睡覺。”
提及昨晚的事情,循齊的怒氣散了些,點點頭,“找到兇手,嚴懲不貸。”
“好。”顏執安答應下來,再度看向秦逸,“好生伺候陛下,喝了湯藥後,不準人打擾她休息。”
秦逸答應下來。
顏執安起身,回殿更衣,與內侍長說道:“將幾位大人引去議政殿偏殿,莫要驚擾陛下。”
有她在,內侍長並不擔心皇帝的身子,頷首答應下來,並說道:“我陪太傅一道過去。”
“好,內侍長等我。”顏執安抬腳走了。
燈籠搖晃,稀薄的月色掃不清陰霾。
偏殿內吵作一團,顏執安進殿後,諸人跟著安靜下來,她掃視一圈,皇帝點名的幾人皆來了。
“陛下聽聞此事大怒,身子不好,令我來處理之事。”顏執安一面說一面往裡走,語氣淡淡,“京兆尹,天子腳下發生這等荒唐的事情,可是你的懈怠。”
“另外城防營,你們日日巡邏,竟縱得人毆打朝廷命官?”
“刑部尚書,你有何看法?”
一連三問,讓人緘默下來,紛紛不敢回話。
顏執安俯身坐下來,看向諸人,道:“此事是你們之過,我只給你們一日時間,明日此刻查不清,皆剝去官袍,回家哄孩兒去。”
三人喘了口氣,應殊亭不得不頂著老師的眼神開口:“杜主事今日回家時,被一竄出來的漢子打了,砸了頭,漢子似乎酒醉,找不到人了。”
“找不到人?”顏執安冷笑,凝著應殊亭:“在我面前,你可說找不到,陛下跟前,你敢用這句話搪塞?”
“老師,學生不敢。”應殊亭屈膝跪了下來,忙要解釋,顏執安擺手,道:“去查,我只想聽查案的結果,還有,不要想李代桃僵,想想杜孟自己的本事,她最擅長查此事。”
五人面面相覷,皆不敢反駁了。
顏執安起身,道:“明日此刻,我等你們來闡明此事,若是杜孟死了,京兆尹、巡防營、刑部尚書,你們自己去陛下跟前解釋。”
言罷,顏執安起身走了。
三人面露難色,“只給我們十二個時辰,怎麼去查呀?太傅明擺著為難我們。”
不知是誰說一句,“她怎麼還住宮裡。”
應殊亭熟悉內情,忙呵斥一聲:“慎言。”
對方立即低頭,不敢言語了。應殊亭甩袖,自己先走了。
燈火融融,宮燈輕曳,車軲轆壓過地面,聲音也夜空下極大。
回到寢殿,正殿的燈火已滅了,顏執安走到正殿門口,抬腳欲邁進去,不由想起昨夜,自己擾得皇帝後半夜都沒有睡。
罷了,不去找她。
她轉身就走,走了兩步,又停下,轉身進去看看。
今晚沒有守夜的宮娥,一路進去,也不見宮娥,她正狐疑,床榻映入眼簾,皇帝坐在床上,正望著她。
“你怎麼還不睡?”顏執安哭笑不得。
循齊凝著她,同她招手,“處理如何了?”
“給他們一日時間去查了。”顏執安沒有多想,直接走過去,掃了她一眼。
皇帝梳洗過後,長發披在肩上,襯得臉頰如巴掌大,她不解:“你怎麼不睡?”
“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