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齊詫異:“我自然是心疼她呀,但此刻我們說的是山礦。”
“怕了你了,趕緊去見人家,練一練你的膽量。”原浮生被這孩子說得頭疼,走了兩步還是說一句:“她這麼待你,日後,若真有對不起你的地方,你也要原諒她。”
循齊一臉茫然,原浮生拉著她去見地方官員,囑咐需要注意的地方,又言明她代表的是左相。
不是顏家,而是左相。
朝之二相,以左為尊,因此,顏執安便是百官之首。
拿出你的魄力,拿出你的的底氣,抬高眼睛,不可畏縮,就算說錯了話,他們也不敢說你。
你只需昂首挺胸接見他們即可。
循齊連連點頭,走了兩步,原浮生說:“你在前。”
“您在前啊。”循齊哪裡敢越過山長,尊卑有序,她還是很清楚的。
不想,原浮生卻說:“於朝廷而言,我不過是一介百姓,你不同,你是左相的女兒。”
這一刻,循齊似乎明白了什麼,她是顏家的少主,也是左相的女兒,因此,她就代表著‘權勢’。
地方上的官員都來,帶著賀禮,欲拜見左相。
等了半晌,沒見到左相,卻見到一個半大的孩子,後面跟著一女子,眼尖的人認出來,那就是原家書院的山長。
“原山長,您怎麼也在這裡。”眾人驚詫一句。
原浮生並未理會,她素來不與官場之人打交道,因此,見面不過點頭之交。
循齊進去後,掃了一眼,屋內烏泱泱十多人,陣容著實有些大,這些人在地方都是十分厲害的人物,自己跺跺腳,地方都會跟著地動山搖,如今卑微地站在她的面前。
權勢,在這刻緩緩走入她的心裡。
原浮生並未以主人自居,而是站在循齊身後。循齊笑著與眾人致歉,“母親忙碌多日,疲憊不堪,已住下了,不如各位改日再來。”
改日再來就是敷衍之詞,她們指不定明日就走了。
眾人聽到‘母親’二字,眼中的輕浮立即消散了,恭謹地與少女答話。
少女一一都回答,又言天色不早了,派人送他們回去。
一番應付後,眾人不捨離開。
目送眾人離開後,循齊看向原浮生:“我沒有露怯吧?”
“沒有,該有的底氣都有,與人周旋不過就是一口氣罷了,你有底氣,說話自然就足。若洩了一口氣,氣勢自然就被人壓住了。”原浮生語氣淡淡,“你知道嗎?他們剛剛與我打招呼,我都懶得應付,你知道為什麼嗎?”
循齊搖頭。
原浮生說:“我本就不是世俗中人,因某人而入世俗,我與他們不同,我無所念無所想。”
循齊納悶:“那個某人是誰?”
“走了。”原浮生沒有回答,轉身離開待客的大廳。
循齊還沒問出來,人家就走了,她自然急忙去追。
“山長,您怎麼說一半就不說了呢。”
“我只是告訴你,一人無所念無想,就是跨出世俗了,不為人所迫。”原浮生慢悠悠地舉步前行,背影如竹,堅毅有力。她行走在月下,皎皎若月光,給循齊照亮了眼前的路。
她給循齊留了個念想。
循齊在顏執安醒來後巴巴地去問,顏執安只白她一眼,“你怎麼和村婦一樣多話,回顏府。”
沒得到答案,反而討了一句,循齊鬱悶地去收拾行李,轉身又看向母親,“阿孃,你肯定知道,在瞞我。”
一句‘阿孃’讓顏執安詫異地抬頭,可人家早就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