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齊仿若是鑽進了書肆了,除了‘輸’還是‘輸’,一連輸了三日後,陳卿容出府聽戲去了,她立即抱住她,“夫人、好夫人,我也想去。”
“你娘傷了,你不在跟前伺候,跟著我作甚?”陳卿容冷漠地拒絕她,然後領著婢女大搖大擺地走了,氣得循齊原地跺腳。
她直接沖到顏執安的屋裡,“我要去聽戲!”
顏執安低頭看文書,聞言,不覺笑了,“讓夫人帶你去便是。”
“她不帶我去,她自己走了。阿孃,我猜她肯定去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阿孃,我們跟過去。”循齊上前慫恿母親,“阿孃、阿孃、阿孃……”
“別喊了。”顏執安捂著腦袋,耳朵嗡嗡作響,“小祖宗,你別喊了。”循齊這麼一喊,她驟然覺得自己七老八十歲了,一腳邁進棺材裡。
“你想去就去,讓無霜帶著你去,不許露面,戴面紗戴幃帽,聽到了嗎?”
“好,我先走了。”
循齊轉身就跑了,可見是閑不住的主子。顏執安偷得浮生半日閑,舒了口氣,繼續看自己的文書。
金陵送來幾封書信,是老太爺送來的,詢問十七娘的親事。十七娘的生父是六爺,但家裡孩子的親事都是家主做決定,老太爺便來詢問她的意思。
這回,老太爺不想與王謝二家聯姻了,他想將十七娘嫁來京城。
顏執安按住書信,腦海裡將適齡兒郎都想了一遍,十七娘性子跳脫,做當家主母是不適合,也會約束她的性子。如同陳卿容一般,性子灑脫,嫁給了她爹,不管庶務。
顏執安起身,提筆給老太爺回信,先表達自己的意思,再詢問老太爺的意見。
書信寫好後,命人快馬加鞭地送去金陵。
那廂出門的循齊悄悄跟上了陳卿容的馬車,暗地裡跟了半路,無霜發現不對勁,陳卿容往民居裡去了,壓根不是去看戲,誰家戲園子在民居裡。
她想回頭,少主卻不肯,道:“去看看。”
一路跟隨,陳卿容的馬車停在巷子口裡,循齊的馬車過不去了。循齊便悄悄摸了過去,嚇了車夫一跳,她利落地爬上馬車,嚇得陳卿容直拍著胸口,“你來幹什麼?”
“看戲啊。”循齊笑了起來,“您是來看什麼的?”
“捉姦。”陳卿容沒好氣道。
循齊眼梢微揚,“哪裡呢?”
“回家去。”陳卿容頭疼死了,“被你娘知道了,連我都要罵。”
循齊不理會,這時外面傳來聲音,陳卿容掀開車簾,見到一群人拿著棍棒,氣勢洶洶地往裡面去了。陳卿容立即派人跟過去看看。
一行人踹開門,直奔裡屋,可裡面只有兩個姑娘,眾人面面相覷,直接就被趕了出來。
陳卿容聽著下屬來報,神色微妙,循齊不免失望,道:“您是不是被人騙了?”
“循齊,你太小了。”陳卿容意味悠長地說了一句,“回家去。”
循齊聽得糊塗,追著去問,陳卿容閉口不言,回到府上,循齊去找母親,將夫人的話重複一遍。
話說完,顏執安蒼白的面容浮現不正常的紅暈,她故作低頭,不去看循齊清澈的眼神。
“阿孃,你臉紅什麼?”循齊納悶,“夫人都被人騙了,您怎麼不說話。”
顏執安緘默,無言以對,她娘只怕是故意過去看的,哪裡是被騙了。但當著循齊的面,她不好細說的。
“罷了,你管她作甚,你想看戲,我令人去找戲班子,看上一日。”她妥協了,只盼著這個小東西別再問了。
循齊幹坐著不動,漆黑分明的眼睛出神,像是在思考什麼。
“循齊?”顏執安催促一句,頭疼死了,陛下只說教她治國之道,沒提及感情一事。
“啊,聽著呢。”循齊回神,不知為何,她想起了原山長,抬眸留意母親的容色,心中瞭然,便道:“那二人、是不是……”
如何說呢?
顏執安徹底無望,她反應過來了……顏執安心裡將母親怨怪一句,又怨恨自己的縱容,不得不說道:“是與不是,與你有關嗎?”
“這倒也是哦。”循齊被說服了,嘻嘻一笑,道:“可是母親,那樣是不是不被世道所容許?”
顏執安:“……”麻煩、真是麻煩。
“確實。”
“所以原山長選擇終生不嫁,對嗎?”
“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