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息,循齊動筷子,將左相碗中剝好的蝦夾過來,放進自己的嘴裡。
原浮生:“……”
“人要臉、樹要皮,你是什麼都不要了嗎?”
循齊故作認真,道:“你不給我剝,我就搶她的。”
原浮生睨她一眼,旋即告訴左相:“你不管管嗎?”
“一個蝦都要管嗎?”顏執安頭疼。
原浮生也不剝了,擦擦手,與左相道:“女兒大了,你管不住了。”
顏執安:“……”
循齊笑呵呵地嚼著蝦肉,與原浮生笑了笑。
飯後,右相來了,原浮生迴避。左相請人坐下,奉茶。
循齊坐在一側,身子歪靠著軟枕,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眼神卻掃過右相。
右相看她一眼,想要開口,她坐直身子,眼中淩厲,似要吃人一般。右相抿唇笑了,道:“顏少主,眼睛疼不疼?”
“不疼!”循齊道。
右相不理她了,轉而與左相說起正事:“東宮詹事死了。”
“循齊做的?”左相一猜便中。
“不管是誰做的,位置騰了出來,如今紀王與司馬家都在較勁。”右相說道,東宮詹事是太子跟前第一人,無論被哪方得利,另外一方都不會善罷甘休。
兩方較勁,右相也想摻和,特來問問左相的意見。
左相卻說:“要東宮詹事位置何用,能死第一回就能死第二回。”
“你的意思是不摻和?”右相有些意外。
左相分析:“司馬家在司馬勳死後失了戶部,想要翻身,自然要做出些成績,先加強自己的實力。爭這個做什麼?太子如今大了,難不成任由東宮詹事左右不成。”
太子既然能巧妙地做出行宮行刺的大事,還是個孩子嗎?
她說:“太子愈發有先帝的風範了。”
右相遲疑,掃了一眼循齊,她依靠軟枕歪靠著,一襲素衣 ,風姿綽約,燈火中裹著一絲風流。
“既然你放棄,我便不摻和了。”
“江南如何了?”左相發問。
簡單五字,讓循齊驚得坐了起來,她驚慌地看著右相。
見她如此,右相笑了,神色中帶著幾分威脅之感,循齊忙道:“江南甚好。”
右相撇她一眼,道:“江南無要事,倒是太子十分乖覺。”
太子跟前第一要人被循齊殺了,陛下替其遮掩,他還痛失了少傅,若不乖覺,只怕沒他好果子吃。
“他乖覺?”左相不信,“太子這些年來羽翼豐滿,如今可乖覺?”
有第一回行刺就有第二回,再怎麼乖都是假裝的。
循齊沉默。左相繼續說:“盯著太子,如今陛下知曉他有謀逆之心,不會再信他了。”
如今礙於面子,只要有機會,陛下定然會廢太子。
右相道:“慢慢來,既然如此,我先回去了。左相保重身子。”
“循齊,送一送你的老師。”左相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