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出來,目光掃過桌上,疑惑道:“茶點呢?”
“方才殿下打碎了茶盞,都收拾了。”婢女回答。
“方才打碎了茶盞?”顏執安詫異,她為何毫無記憶?她極力回想,腦子裡一片空白,只記得自己喝了循齊的茶……
情蠱?
顏執安心裡發涼,連忙喚無情:“你去將阿元與女醫找來,悄悄的,別驚動殿下。”
無情聞言,不敢遲疑,匆匆去辦。
屋裡的顏執安無力坐下來,哪怕有炭火取暖,依舊忍不住四肢發涼,循齊給她下了‘情蠱’?
曇花一現的意思,她比循齊明白。所以,她失去了短暫的記憶。
顏執安扶額,久久無法動彈。
女醫先至,急忙診脈,遲頓許久,“家主,您身子哪裡不適?”
“你診不出來嗎?”顏執安詢問。
女醫搖首,“難不成又是毒嗎?”
“應當不是。你可曾聽過‘曇花一現’的情蠱?”顏執安也不扭捏,直接就問了。
不想,女醫還是搖頭不知。
顏執安道:“回去翻翻醫書。”
女醫苦惱,又辦砸了事情,背起藥箱,俯身離開西廂房。
又等了半個時辰,阿元揹著藥箱,風塵僕僕地趕來。
顏執安並沒有令她診脈,而是直接詢問,“你可曾聽過‘曇花一現’的情蠱?”
“情蠱?”阿元吃驚,想起前些時日,十七的奇怪反應,下意識點點頭:“我好像知曉。”
“何意?”
“殿下給十七娘喝了一杯茶,後來,十七娘無論見到誰都喊我的名字。”阿元紅著臉說出來,“我也不知這是不是您說的情蠱。”
顏執安聽了她的回答,“無論見到誰都喊你的名字?”
阿元點頭,臉色羞得發紅。
“你的意思,這種藥,會讓服藥者産生恍惚,無論見到誰都會覺得見到自己的心上人?”顏執安敏銳,登時從她的話中分析出來。
所以,她剛剛做了什麼?
顏執安不敢想象,心力交瘁,道:“你先回去,我知道了。”
阿元來時匆匆,以為出了大事,可到了才知無事。她準備離開,左相又問:“十七可做了什麼糊塗的事情?”
“啊……”阿元頓在原地,羞得難以抬頭,“她、她……”
“罷了,我知道了。”顏執安打斷她的話,見她神色便知曉做了什麼事兒。
好你個循齊,竟然對她下藥。
膽大妄為。
無情護送阿元回屋,屋裡恢複寂靜。
顏執安俯身坐下,靠著炭火,依舊覺得發冷,循齊過年便十七歲了。整整三年了,她養出了一個大逆不道的女兒。
瘋子、當真是瘋了。
以前覺得是僥幸,如今真相擺出來,擊得她渾身無力。
她抬首,望著屋內熟悉的一切,心中拔涼,道:“無霜,回府。”
門外守候的無霜聞言,怔了怔,在第一時間內還是大步進來,“家主,此刻回府嗎?”
“回去。”顏執安屏息,她一刻都不想在這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