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齊納悶:“既然如此,他怎麼就能進宮的?”
“他在禦史臺任職。”內侍長小心提醒皇帝,“此人與徐祭酒關系密切。”
他說密切,循齊想入非非,不覺紅了臉,旋即搖首,禦史臺的言官不能動,她擺擺手,打發人走。
待人走後,循齊好奇詢問內侍長:“可是那等關系?”
內侍長不動聲色:“哪種關系?”
循齊白了他一眼,他微微一笑,道:“陛下長大了。”
呸,循齊冷笑一句,老奸巨猾。回過頭來細想,此事已鬧大,李氏似乎捉不住左相的毛病,開始捏著右相的錯處。
一群窩裡橫的窩囊廢。
她托腮冥思,此事如何善後,李氏多半是想以此事為要挾,逼迫她將此事大事化了小事化了。
苦思不得解時,左相來了,循齊欣喜萬分,忙上前迎接,“左相。”
“陛下想好了如何解決右相的事情了嗎?”顏執安開門見山,見到她這麼高興,如同見到了救星,可見並未想到解決之法。
循齊苦惱,“不想理會,可以嗎?”
“若是不予理會,愈演愈烈,會鬧得滿城風雨,於右相而言,不妥。沉默並非是好事,只會讓謠言傳得滿天飛。”顏執安反駁她,“該解決還是要解決的。”
“既然如此,先處理禮部一事。”循齊冷笑,“召見上官泓?”
顏執安又說道:“右相之意,不願你插入上官家的事情。”
循齊頓時沒了好臉色,“殺了上官泓便是。”
“陛下又感情用事?”顏執安凝神,“戒驕戒躁。”
循齊剛湧起的怒氣,又被按住,無奈看她一眼:“你說,如何是好?”
“陛下初登基,諸事繁雜,李氏欺負陛下年幼罷了。”顏執安徐徐開口,“你越急越亂,越讓他們滿意。您慢慢想,背後是誰在推動?”
“右相一事,必然是徐祭酒。”循齊篤定道,“先從她著手?”
“她是國子監祭酒,教書育人多年,桃李滿天下,若要動她,勢必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顏執安打量小皇帝的神色,“動是要動,若是不動,此事便會很麻煩。您要做的,便是瓦解李氏的陣營。”
瓦解?循齊眨了眨眼睛,似乎想起什麼,道:“禮部空出一尚書二侍郎的空缺,對嗎?”
小皇帝反應很快,顏執安欣慰地笑了,“既然如此,明日商議此事,讓他們有更重要的事情來做。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他們自然要為自己打算。”
“老師的事情,怎麼辦?”循齊急急問道。
顏執安不問反答:“陛下可曾想過巡防營的指揮使如何安排?”
問題跨越得太大,循齊被問得發懵,迅速拋開上一個問題,立即去思考當前的問題。
“您是想怎麼做?”
“詢問右相的意思。”顏執安說,“陛下總得去安排,不如安排信得過的人。”
循齊恍然大悟,“朕召她來。”
“甚好,臣先回去。”顏執安彎腰揖禮。
她不多留,循齊卻怔怔地看著她,很快,又收回視線,將心中的不捨壓了回去。
天黑之前,右相匆匆而來。
循齊將彈劾的奏疏遞給她,凝重地看著她:“我也不知該如何做才可解你之危。”
右相接過來,略掃過一眼,定了定神,溫柔道:“陛下不必在意,禍水東引罷了,臣不在意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