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年少,紅色又是嬌豔,襯得皇帝眉眼如畫,面板嬌嫩。
顏明芷在涼亭外止步,皇帝這時睜開眼睛,一眼就看到她,她順勢走進來,兩側的宮人便不敢阻攔。
皇帝直起身子,被酒水浸潤後的唇角,紅若丹果,可那雙眼睛,讓人如置冰河。
“陛下……”顏明芷聲音顫抖。
皇帝望著她,唇角斜斜地勾起,道:“你想做皇後,對嗎?”
“臣、臣女不敢……”顏明芷怕得後退一步。
皇帝站起身,身形如山,巋然不動,她步至顏明芷跟前,“你學你的姑母,學得人不人鬼不鬼!”
“陛下……”顏明芷驚顫,害怕得不敢說話,陛下怎麼知曉她在學姑母?
“皇後的尊位,你不配。但你可以成為未來儲君之母。”皇帝幽幽一笑,笑意鬼魅,嚇得顏明芷噗通跪了下來。
皇帝拂袖而去,回升平樓。
皇帝已然清醒了,唇角帶著笑,慢悠悠坐下來,看得應殊亭渾身發麻。
再觀顏明芷,久久未來。
直到散席,也沒有見到顏明芷。應殊亭的一顆心回到肚子裡,醉醺醺地與同僚而去。
顏明芷一日不嫁,顏家的心思一日不滅,她正催促李家的郡王早日成親,皇帝降旨,令兩府半月後完成婚期,令她給顏明芷出了一份嫁妝,良田鋪子,應有盡有。
直到顏明芷嫁出去,應殊亭的心才回到肚子裡。
隨著顏家嫁女,立後一事風波漸漸停息,可憐季秦從清明節走到重陽節,才走到金陵,一見到老師的墳,她立即哭了起來。
腳脖子都走斷了,才走到金陵。
當著顏二爺的面,她哭得梨花帶雨,一旁的顏二爺不得不感嘆一句,真是師生情深啊。九娘去了近乎兩年,學生來拜祭,竟還哭得這麼傷心。
季秦哭過一通,轉頭問二爺:“陛下思念老師,不知顏家可有遷墳至極,葬於帝陵之側。”
這可是天大的榮寵!
“可九娘生前說了,要回金陵,怕是不妥。”顏二爺愁眉苦臉地拒絕,他也想啊,但家中的四弟媳不會答應的。
不想,鴻臚寺卿又是大哭,傷心至極,讓顏二爺跟著落淚。
祭拜過老師後,季秦坐輪椅去見四夫人。
四夫人喪女後,搬出了顏老宅,自己買了一座宅子,過上了自由自在的日子。
當見到女兒的學生坐著輪椅而來,心中咯噔一下,“哎呦,這是怎麼了?”
“夫人,我從京城走來的,一步一步走來的,腿腳走壞了。”季秦心酸地抹了抹眼淚,甚至摸了摸自己的腳踝,十分可憐。
不想,陳卿容知曉她的秉性,淡淡一眼,道:“你清明未至,是陛下罰你來的吧,你來見我,難不成還指望我給你出氣?”
“夫人,我有一事與您商議。”
陳卿容撩了撩眼皮,道:“何事?”
季秦眯了眯眼睛:“我想遷老師屍骨去京城。”
陳卿容當即變了臉色:“滾。”
季秦被趕出宅子,僕人看她憤恨之色,正想勸說,她擺擺手:“去原家書院。”
原浮生教課,鮮少見外人,當聽到京城來客後,思索下還是出面了。
見到季秦坐的輪椅後,她不厚道地笑出聲,“鴻臚寺卿這是怎麼了?”
“我來看望山長,也想老師了。”季秦抹著眼淚。
陳卿容不上當,同樣,原浮生也不上當,幽幽看著她:“你是被陛下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