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癒合好,會慢慢消。”
簡而言之,短時間內消不了,循齊冷冷看他一眼,恨得將人踹出去。
不等她踹,院正自己顫顫悠悠地退出殿。
今日是萬壽節,宮裡不設宴,宮裡也會燃放煙火,熱鬧一陣後,歸於寂寞。
循齊對煙火沒有興趣,自己早早地睡了,顏執安站在廊下,抬手可見煙花,火樹銀花,如同七彩祥雲。
廊下的宮娥們紛紛叫好,一掃多日來的沉悶。
聽著一句句歡笑聲,顏執安不由笑了,轉身回正殿。小皇帝已睡了,晚上的藥裡有安眠的作用,晚間睡得很好。一覺醒來,精神奕奕。
顏執安坐下來,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目光如筆,細細描繪她的容顏,風華正茂,恰是最好的年歲。
掌心輕撫小皇帝柔軟的面容,像是拂過柔美的綢緞,讓人愛不釋手。
顏執安俯身,輕輕地吻上唇角,隨後又撤回來,略有些緊張,好在皇帝睡得正香,並沒有醒來的跡象。
周遭寂靜無聲,細細聽來,皇帝的呼吸聲清晰可見,顏執安合衣在她身側躺下,遐思間,不覺唏噓,自己還是走上了這條路。
一覺至天明,皇帝照常醒來,身旁無人,她沒有察覺身側之地曾有人躺過。
剛洗漱,朝臣便來了,稟報要緊的事情,一時拿不定主意,又將重臣找來。
等散朝,已是午時,餓得饑腸轆轆。她不得不先喝了口水,宮娥端來午膳,是一碗湯圓。
皇帝狼吞虎嚥吃了,杜孟便來了,她將人召進來,呈上數份案卷,皆是先帝在位年間無法處置的案子。
杜孟的來歷,刑部眾人都知曉,明裡暗裡不待見她,將一些棘手的案子交給她。殊不知杜孟絲毫不畏懼,將查到的結果直稟告聖上。
皇帝掃了兩眼,“你怎麼在查舊案?”
“上司令臣查的。”
皇帝明白,看向她:“朕知曉了,案卷留下來,朕明日給卿答複。”
“臣退下。”
循齊利用下午的時間將案卷都翻了一遍,歸類整理好,黃昏時分,太傅從顏家回來。
她將人召入殿來,將案卷遞過去,顏執安狐疑地看向循齊。
“先帝在位期間,京城看似是天子腳下,常有惡事發生。先帝不知,刑部失職……”
皇帝絮絮叨叨說著,顏執安只掃了一眼,就知曉是什麼舊案了,道:“陛下想處置便處置,杜孟已查清,按律處置便是。”
“卿不反對?”循齊瞄著她。
“反對作甚,杜孟查到了證據,國有國法,自然按照國法處置。”
“太傅只看了一遍,似乎瞭如指掌?”循齊冷笑。
顏執安習以為常,“我也曾聽聞過,圈佔良田的事情不在少數,陛下懲治也可,先帝當年留著,便是要交給你來處理的,震懾世家。”
循齊震驚,“先帝知曉?”
“杜孟入刑部不過三五日,如何查得這麼快,前人查清楚了,留下證據,這才讓杜孟得了便宜。”顏執安解釋,眸中添了幾分仁愛,“這不是先帝偏袒,而是留給陛下,但如今陛下自有威儀,用不著這些。”
循齊沉默,端起茶水抿了口,指尖輕輕顫抖,說不出一句話。
“陛下,下旨吧。”顏執安提醒皇帝。
循齊沉默,道:“召翰林院當值的翰林與齊國公來見朕。”
旨意有條不紊地釋出下去,天色一黑,刑部挨家挨戶去拿人。
杜孟拿著聖旨,想起宮內少年天子,輕輕地笑了,隨後道:“走。”
一夜間,京城內燈火通明,就連原浮生都被驚到了,耳畔傳來哭聲,她下榻詢問緣由。
無名靠著牆,看了一眼隔壁,道:“隔壁犯事兒了,抓了人,家眷在家哭呢,您安心睡著。”
“我睡得著嗎?怎麼半夜抓人?”原浮生攏了攏身上的衣襟,十分奇怪。
皇帝不養傷又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