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部尚書嚇得要哭了出來,顏執安深吸一口氣,上前行禮,寬慰道:“陛下身子不好,當保重身子。”
“太傅,陛下要立後。”禮部尚書哭了一句。
一旁的季秦欲言又止,顏執安掃了一眼便明白了,道:“陛下在氣頭上,你二人先退下。”
兩人如遇大赦,匆匆退下。
皇帝氣得臉色發白,顏執安提起衣擺,一步步走到她跟前,低聲哄她:“不是說等等嗎?”
“外面謠言那麼多,怎麼等?”循齊心口一陣起伏,努力壓著怒氣,不想嚇著她,做了兩個深呼吸,“既然傳了謠言,那就立後,兵權一事慢慢來,好不好?”
顏執安地位不如以往,太傅是一虛銜,並沒有相位尊貴,皇帝尊敬她,旁人才會尊敬她。
背地裡如何,也沒有人知曉。
顏執安搖首,“臣不贊同。”
“她們欺到你頭上來了。朕不管謠言如何出來的,既然傳了,那就坐實。中宮修繕多年,正愁沒有主人,那就立後!”
她是真的生氣,氣得眼睛發紅。顏執安伸手,輕輕撫過她的眼睛,不免心疼,“別氣了,晚上給你做好吃的。”
循齊:“……”
“朕說正事。”
“飯食是最正經不過的事情了。”顏執安輕笑一聲,“氣什麼呢,彈劾我又如何?不予理會便是。”
“不行,朕還是生氣。”皇帝怒拍桌角,震得手臂發麻,依舊覺得不解氣。
顏執安俯身,抬起她的下顎,吻上咬得發紅的唇角。
氣什麼呢?
身子是自己的。
殿內驟然安靜下來,屋外的內侍長打了哈欠,一旁不敢走的季秦靜靜等著,殿內沒聲音了。
“阿翁,你聽到聲音沒?”季秦惴惴不安。
內侍長靠著柱子,看向日頭:“季大人是要等候太傅嗎?”
禍事是季秦闖出來的,不等到結局,她實在是害怕,尤其是方才皇帝震怒之色,險些要了她的腦袋。
她摸著自己的脖頸,心中恐慌,似乎想起什麼事情,不覺朝殿內看去。
殿門是關著的,什麼都看不到。
殿內顏執安松開皇帝,指腹拂過她明豔的唇角,“好了?”
“不成。我又不是孩子,你給塊糖,就不生氣嗎?”循齊不滿意,心中卻多了一抹快感,抬頭看向肅然威儀的殿宇,又覺得心口一陣激蕩。
她扭頭看向顏執安,“此事朕不能罷休。”
“那也無用,你若懲戒旁人,立後時怎麼辦,自己打自己的臉頰嗎?”顏執安耐心勸說,“願意說便說,何必在意呢。陛下且聽我的,當做無事發生。”
皇帝坐在龍椅上,垂頭不言語。不生氣了,但又開始和自己過不去。
顏執安摸摸她的後頸,她忽而側身,抱住顏執安的腰身,咬牙切齒,“我想殺了他們。”
“罪不至死,說到底,他們說的也是事實,我二人確實……”顏執安欲言又止,皇帝蹭蹭她的小腹,有些癢,她伸手推開,察覺到她臉上一抹壞笑,無奈道:“夠了啊,我還有事情去處理。”
“知道了,我晚上想吃好吃的。”循齊挑眉,笑吟吟地看著她,“如何?”
“不成,改日。今日事情多,杜孟醒了,我還得去看看她,不如,讓她暫代京兆尹一職。她之才能,在刑部實在是浪費才學。”
皇帝點點頭:“聽你的。”
顏執安嘆息,又聽皇帝問她:“你晚上回來嗎?”
顏執安:“該避著些,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