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匆匆離開。
顏執安轉回內寢,皇帝依舊未醒,原浮生在旁解釋:“血流太多,過於虛弱了。”
“我知道。”顏執安語氣淡淡,囑咐原浮生:“今夜在這裡,不要胡亂走動。”
“好。”原浮生疑惑,但還是答應下來。
暮色四合,一日至晚,原浮生疲憊,在外間守著。
顏執安守著皇帝。無名來過一回,很快便又匆匆離開。
直到亥時,秦逸慌忙進門,“太傅、議政殿來了刺客,諸位大人受傷了。”
“死了嗎?”顏執安詢問,眸色淡淡,波瀾不驚,“讓院正去救人。”
“目前尚且不知,禁衛軍換崗,恰好讓刺客抓住機會,您不去看看嗎?”
“去看看。你守著陛下。”顏執安輕輕一笑,這麼好的一出戲為何不去看看呢。
秦逸退開,目送太傅踏入黑夜中,她疑惑不已,宮裡怎麼會有刺客。一旁的原浮生打了哈欠,她想起來一事,當年先帝毒殺惠帝陛下時,顏執安在側。
她那副溫柔的皮囊,讓世人都忘了她狠毒的一面,小白兔裝久了,便會以為她就是一隻小白兔。
原浮生犯困,閉上眼睛繼續去睡。
往日莊嚴肅穆的議政殿前一片哀嚎,刺客不知去向,換班的禁衛軍趕來,看著血腥的一幕,愣在了原地。
內侍長讓人去請太醫,急得原地打轉,似乎想起一事,道:“派人去守護陛下、快,去抓刺客。”
滿地哀嚎之際,宮車停下來,宮娥執宮燈,迎著車上貴人下車。
“這是怎麼了?”太傅的聲音淡淡,如同溫水。
她走下來,掃了一眼,有人躺在地上,已無法動彈了。她掃了一眼,有人立即撲過來,“太傅,殿前有刺客。”
“刺客?怎麼會有刺客,莫不是諸位大人眼花繚亂?”顏執安扶著宮娥的手慢慢靠近,提著燈,看向面前人的模樣,“是張禦史啊,傷哪裡了。”
“腿,我的腿斷了。”被太傅稱呼張禦史的大人疼出了聲音。
宮燈下,太傅面露悲憫,掃了一眼張禦史雙腿,道:“我朝有律法,不準殘者入朝,張禦史,你怎地不保護好自己呢。”
“太傅、太傅,下官……”張禦史喊出了聲音。
他的痛苦聲,讓顏執安笑了,“可惜了,日後朝堂上見不到張禦史,當真是陛下的損失。”
說完,她越過張禦史,又遇上一大人,躺在地上,已無生機,她俯下身子,探了探鼻息。
咽氣了。
她將宮燈挪進了兩分,是季秦的上司,季秦大概可以升官了。
“太醫呢?”她悲憫道。
內侍長急得哎呦哎呦,忙答複:“去請了,還沒來呢,諸位大人不如先入殿,萬一再來刺客,可怎麼得了。”
尚可挪動的大人們聞言,紛紛往殿內跑去,顏執安站得身,地上躺著三人,還有幾位斷了腿的大人。
她溫柔地笑了笑,“再派人去請太醫,另外,殿前司指揮使何在。”
“回太傅,指揮使不當值。”
“派人去請來。”顏執安吩咐。
左右回答:“太傅,宮門已關了。”
“罷了,待宮門開啟再說。”顏執安不勉強,自己接過宮娥的宮燈,拾階而上。
臺階上都是血水,蜿蜒而下,她一步步踏著鮮血,走入議政殿。
內侍長讓人去拿水,拿帕子,忙得團團轉,待太傅進來好,他悄然笑了。
顏執安回禮,“內侍長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