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皇帝受傷,自然由皇後出面主持大局。
皇帝語氣輕快,眉眼舒緩,不似鬱結之兆,相反,她還問院正需要注意之地。皇帝聽話,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她想聽,院正就給說,這幾日飲食清淡些,莫要碰水,莫要疲勞,適當休養。
“朕記住了。”皇帝認真聆聽,“朕會按照卿說的,臥床休養。”
院正莫名感動,正欲謝恩,冷不防地聽皇帝開口:“朕該休養多久?一月、兩月?”
“這、得看情況。陛下若好好喝藥,好好修養,半月時間即可。”院正硬著頭皮回答。
皇帝點點頭,“卿辛苦了。”
換過藥,皇帝到底是傷者,雖說年輕,可也精神不濟,院正走後,便也睡下了。
此刻,議政殿內一片肅殺,重臣被召來,皆不敢言語,這是顏執安大婚後第一回露面主持朝會。
殿內無人敢言語,噤若寒蟬,皇後頒布一道道懿旨,無人敢反對。
散了後,皇後匆匆離開,應殊亭與齊國公對視一眼,應殊亭害怕,道:“會不會是安王?”
“不大可能。”齊國公搖首,當時他在場,分明是沖著皇後去的,皇帝這才拿自己的手臂去擋的,若是安王,何必去針對皇後,該去殺皇帝才是。
重重疑雲,壓得眾人不敢言語,生怕稍有不慎,牽連自身,這是弒君的大罪。
帝後大婚,皇後隱於後宮不出面,消失數月,這是為何呢?
老成如齊國公,一時間也想不出其中端倪,但皇帝受傷,朝堂震蕩,這才是重要的事情,看著方才的一幕,看來皇後有意接過監國之權。
兩人慢慢走出去,應殊亭為長,但年輕,在政事上常聽齊國公的,眼下,她也想不到症結在哪裡?
“你說,誰與皇後過不去?是反對陛下立後的那些人嗎?”
“不像,沒那麼大的膽子,他們再是反對,諫言即可,不會劍走偏鋒。”
應殊亭也說不好了,瞅了後宮方向一眼,心中狐疑不定,耳聽齊國公開口:“我看皇後有意監國。”
“陛下傷了,皇後監國有何不對嗎?”應殊亭對上齊國公帶著深意的眼睛,“老師不是尋常女子,就算她不是皇後,此刻陛下傷了,她站出來監國並無不對。”
“話雖如此,可處處透著古怪。”齊國公止步,寒冬下,冷風刺骨,可他心裡浮現更讓人發冷的猜疑。
他沒有說,應殊亭自然不會往他心裡所想的方向去猜疑,只說道:“昨日陛下傷後,我瞧了一眼,傷口很深,這回,皇後必然震怒。”
“傷得很厲害?”齊國公順勢問一句,他是男子,不好在那等時刻跟過去,故而沒見到皇帝的傷勢。
應殊亭點點頭,齊國公沉默,或許只是自己想多了呢?
他希望是自己想錯了,而不是陛下做局,將皇後從後宮推出來監國。
循齊睡了半個時辰就醒了,傷口火燒火燎地疼,她醒來沒有喊人,而是自己望著虛空,慢慢地消化手臂上的疼意。
“陛下醒了嗎?”
“還沒呢。”
皇後與秦逸一問一答的聲音傳了過來,循齊忙閉上眼睛,裝作未醒。
三五息的功夫,腳步聲靠近,顏執安走來,床上的人雙目緊閉,臉色蒼白。顏執安俯身去摸摸她的額頭,沒有發燒。
殿內無人,顏執安順勢坐下來,處理過外面的事後,哪裡都不想去了,只想守著她,等她醒來。
她伸手,掌心貼著皇帝的臉頰,深深嘆息,心如一團亂麻。
她的撫摸,像是輕羽拂過心口,讓人心癢難耐。循齊裝不下去了,睜開眼睛,道:“你回來了。”
“嗯,外面都處理好了,你不用擔心。”顏執安安慰她,她雖說年輕,可心思重,大多不說出來,藏在心口,讓人猜都猜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