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清二楚。
這位皇帝是下的死命令,要讓他?的這位儲君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交易所。
那兩個穿著格外?低調的死士互相看了看,有一個咬咬牙低聲道:“分頭行動,找。”
見?兩人?離開,一道頎長的身影才側身從角落緩緩出?現?。
伊裡昂的儲君眸光似箭,靜靜看著急匆匆離開的那兩名死士。
他?父帝當真是不留情面。
阿德裡安垂眸看向自己手上的終端,那是他?父帝親手送給他?的,還一再囑託讓他?不要取下來。
他?從一出?生母妃就死了,父帝是他?在這世上僅存的親人?,所以他?聽話,不管父帝說?什麼他?都聽。
等他?長大,他?知道他?父帝是伊裡昂地位最尊崇的皇帝,皇帝的話他?不得不聽。
這枚終端陪了他?很久很久,久到他?已經記不清,他?從什麼時候開始,不願意再聽父帝的話了。
也許是知道父帝在他?終端上安定位器的時候,也許是看到父帝將阿邈送進?監獄還無?能為力的時候。
也許更早,是他?父帝不顧他?母族叔伯的反抗,不允許他?進?入第一軍校研讀的時候。
阿德裡安最後一次撫摸上那枚終端。
“咔噠”。
他?從終端手環中將那枚晶片取了出?來,是一瞬間的事,卻讓這位身份尊貴的儲君殿下像是突然卸下了又沉又重的一副枷鎖。
輕松得有些不真實。
交易所富麗堂皇,折射出?來的光驟然爬上了那枚晶片。
實在做得是天衣無?縫啊,父帝。這位年輕的儲君慢慢端詳了片刻那枚晶片,垂下的眼?睛裡神色不明。
阿德裡安繼續向前走?,那枚晶片就那樣輕飄飄地被他?拋在了身後,他?儲君的身份也像是被他?義?無?反顧地留在了晶片裡。
從來都是以理智溫潤形象示人?的儲君似乎真的變成了他?想在眾人?面前展露的樣子,他?看起來平靜極了,也格外?強大。
阿邈,你看到了嗎,我摘下來了。
走?著走?著,原本還是孤身前行的阿德裡安身後不知何時又多了些人?。
軍裝筆挺規整地被他?們穿在身上,s級軍團的徽章毫無?掩飾地掛在胸前,他?們的步履越來越快,每走?一步臉上的神情都要比上一秒堅毅一分。
每個人?的胸腔裡彷彿都蟄伏著一條惡龍,而且都緊緊圍繞著他?們胸前那枚徽章。首席大人?親手為他?們佩戴上的徽章。
不,不是首席大人?。
他?們否認掉了這個讓大人?受傷的名頭。
他?們想,元邈是他?們的指揮官,他?們會保護好他?,像巨龍守護他?們的寶石一樣,守護好他?。
伊裡昂皇宮。
明明是正午時分,天色卻已經陰沉地像要滴下墨來,略有些風雨欲來之勢。
萊茵跪在伊帝書房前沒敢動,眼?見?著自己被陽光折射出?的影子漸漸湮滅,連父帝書房前那幾節臺階都由於?昏暗的天色看不太明晰。
天上開始淅淅瀝瀝地下起小雨,打在人?身上涼絲絲的,有些癢意。
他?嘆著氣悄悄揉了揉自己痠痛的膝蓋,拂去自己眼?睫上沾染的雨水。
也不知道父親什麼時候才能消氣讓自己回府。
萊茵心裡驟時對自己這個便宜父帝生出?些責怪厭棄來,從小不管他?就算了,一遇到他?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就狠了心讓他?掉層皮。
說?起來還不是因為他?自己刻意把他?養成這樣的嗎。
萊茵腹誹道,從小到大父帝都不讓他?接觸政事,每次他?一起了興趣想要看看朝中時政都會被父帝嚴令喝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