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嶽退出了筆法系統,從一旁的書架上拿過一本彩頁的《快雪時晴帖》,大眼瞪小眼地仔細掃了一遍。
“這也不像鵝啊,老王唬我呢吧!”
他走到一旁的長桌前,拿起筆來,在墨碟上沾了沾。
抬頭望見青木皚皚的小荷山。
“模仿它?”
筆尖落在紙面上,鐘嶽食指一動,墨跡劃開來。
提筆。
他將筆放在一旁,“還是不行啊……”
如果是工筆畫,鐘嶽很容易就能將筆法融入到畫法之中,但是用抽象的筆畫線條,去蘊含自然萬物,則顯得困難重重。
鐘嶽坐在桌子前,將已經有些放涼了的白薯撈了出來,剝掉了薄如蟬翼的表皮,大口啃了起來。
“王羲之,特麼是不是有病啊……”
他有些不爽地罵了一句。
一旁的手機響了起來。
鐘嶽按下了擴音鍵,吃著白薯。
“小嶽啊。”
“葉哥?”
“還聽得出來啊。”
“有備注啊。”
“哈哈,董事長和夫人金婚在即,想請你來淞滬觀禮呢。好久不聯絡了,事情有些忙,又怕臨近開學,影響你學業,讓我問問你的意思。”
鐘嶽一笑,這叫什麼?
巧他媽給巧開門,巧到家了啊。
“葉哥,我正準備到華東美院報道呢,正好來淞滬,高鐵票都買好了。”
“真的嗎?早知道派專機來接你了。”
鐘嶽一陣無語,專機……自己又不是什麼元首,用得著這麼大排場麼?
“不用了,我過兩天就會過來。”
“那好,到時候到了火車站記得給我打電話,我來接你。”
“好。”
鐘嶽吃完了白薯,掛掉了電話,起身提筆。
黃花梨紙鎮一壓。
筆走龍蛇。
氣勢如九天洩下的銀河。
大毫上下翻動,墨韻在紙間無所畏懼地鋪張開來。
鐘嶽從來沒寫過如此大的尺幅,整整一張四尺大宣,都給鋪滿了,供他肆意宣洩。
五個大字躍然於紙上。
「我鳥你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