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愕然的表情忘了反應,只是怔怔地和鏡子裡的他互望著。
顧淮雲自問自答,“意思是女兒已長大,長髮飄飄,頭髮可以綰成一個髮髻,插上一枚玉簪,從今後可以嫁一個丈夫,將人世間的繁華、人生的歡樂與痛苦都嚐遍。”
房間裡靜謐無聲,陶然只聽得到胸腔裡的心臟在狂亂地叫囂著。
鏡子裡,男人的深邃的眼神直接又灼熱,像一根看不見的細線把她的心思攪得天翻地覆。
不知道過了多久,顧淮雲終於起身,也帶走兩人周圍似有似無的曖昧和躁動。
陶然小心翼翼地將鳳簪取下,放入木盒中,再扣上小箱釦。
心跳還是過快了一點。
收好東西,陶然狀若無意地提起吊了她一晚上的事,“你奶奶說你去證監局那邊告發你姑姑的公司,是什麼意思?”
彼時,顧淮雲步入衣帽間,找換洗的衣物,聞言笑了,“什麼意思是什麼意思?”
陶然跟在後面,“你姑姑就是嘴碎,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問題,要不你就不要再追究了。”
衣櫃的門開著,他的手捏著銅製拉手,“她那麼說你,你覺得是沒什麼大不了的事?”
陶然靠在門框邊,噎了一下,“當時很氣憤,我這不是都打回去了麼?”
男人抓著睡衣,面無表情地從她面前穿過去,“我要給她一點教訓,免得以為你好欺負。”
陶然莫名覺得這樣的顧淮雲太過意氣用事,一點都不符合他穩重老成的人設,像十七八歲的半大小子,總得用點手段來證明自己不是好惹的。
本著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的宗旨,陶然不放棄,“嚇唬嚇唬就可以了,別來真的,我覺得你姑姑這次應該吸取教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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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跟她提醒過,但她把我的話當耳邊風,再說,”顧淮雲回頭看她,眼神淡漠得像蒙了一層冰霜,“你那麼說你,我忍不了。”
陶然被他最後一句話砸得有一瞬的懵圈,還沒理清紛擾的思緒,被男人一聲“出去,我要洗澡”趕出了浴室。
“……”
你大爺的。
“明天你還要去上班嗎?”關燈前,陶然問道。
“不去。”顧淮雲掀被平躺好,“理論上講,我有一週的假期。你明天還要去服裝廠?”
顧淮雲語氣裡不知道該說是驚訝,還是質疑,陶然聽完差點又想跟他抬槓,“行吧,你都不上班了,我也放鬆放鬆,反正錢都是賺不完的。”
陶然的手摺著,枕在頭下,面對著男人,“這邊過年要怎麼過?”
顧淮雲對著天花板,反問道,“你以前是怎麼過的?”
“嗯……”陶然不自覺地開始扣著床單,“吃吃睡睡,然後找翹翹和顧世子一起出去玩,還有……”
沒說完的那一部分,陶然嚥了下去,因為那一部分和維揚有關。
“嗯?”男人等了片刻卻等到一個啞火的,轉過眼來看情況。
陶然訕笑道,“沒什麼,就這樣。”
男人又把頭擺正了,“還有就是和你的前男友一起的吧。”
再次聽到“前男友”這個詞,在她的心裡其實並沒有掀起多大的波瀾,而她也不再像之前那樣,特別排斥在他面前談起有關於維揚的事。
“嗯,”陶然學他,放下手肘躺平了,“他家在蘇城,過年前都要回去。有兩年,大年初三,我偷偷跑到蘇城去找他,後來的兩年,他就提早回安城。估計是怕我又摸到蘇城去。”
“你們怎麼分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