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易生聞言語氣輕鬆起來：“說不定楊梅和楊遠富沒有死呢，神降日後那麼多人失蹤，他們說不定有別的奇遇，而且關於楊遠富綁架楊梅的說法也只是我們的猜測，畢竟沒有直接證據呢。”

如果可以，樸易生希望那個文秀的女孩還好好活著。

走在最前面的茍永沒有接話，他最年長，見過太多社會的陰暗面，早年鬼怪還沒有這麼強大猖獗時，與其說調查員是遊走在黑暗中的暗行者，倒不如說他們是見慣悲劇的警員偵探，他這樣的年齡已經很難相信什麼僥幸，很多案件只要露出細枝末節，茍永就能推測出基本脈絡。

茍永聽到身後的貝爾輕聲道：“或許是吧。”

三人下了樓，然後在附近轉了轉，他們更是特意去往拍到楊遠富的監控下看了看，與附近的店家聊了聊，都沒有什麼收獲。

眼看到飯點了，樸易生餓了，他道：“先吃飯吧。”

三人在附近找了家飯店，飯店養了只鸚鵡，在客人進門時，熱情跳腳：“歡迎光臨！歡迎光臨！幾位！幾位！坐！坐！坐！嘎！噶！噶！”

三人坐下，等上菜的時候，有客人進來，是個一臉菜色的中年男人，看起來跟老闆頗為熟絡，他自己倒了杯茶仰頭灌下，然後抱怨道：“那棟鬼樓怎麼還沒處理掉，我最近回家都提心吊膽的。”

現在正是飯點，老闆娘忙得很，一邊上菜一邊答道：“有什麼辦法，將就過唄，等鬧出人命再說，老李你最近別往那邊去，特別是下雨的時候啊。”關於紅火鬼樓鬧鬼的事就是附近住戶發現的，所以大家都很清楚那棟鬼樓的性質。

老李耷拉著臉：“我就住隔壁樓啊，我怎麼不往那邊去，我天天站在窗邊就能看到那棟燒焦的鬼樓，我都愁死了。”

茍永瞄了眼說話的客人，這時候他們的飯菜上了，樸易生拿起筷子就開吃，茍永邊吃邊留意那邊的動靜。

老闆娘麻利的收拾桌子，“有什麼辦法，咱們小老百姓又跑不出藍星，就在這待著唄，日子總要過的吧，不是還有特備辦事處嘛。”

老李冷笑道：“特備辦事處有個屁用，人死了就曉得來收拾了，真那麼有本事，怎麼不把這個鬼樓處理掉，天天這麼圍著有個卵用。”

茍永皺了皺眉頭，默默吃飯。

小飯館的牆上掛著光屏，正在播報新聞，畫面中成群結隊的蟲族正在離開星港，老李抬頭看著光屏愣了愣：“不是說有錢人都跑了嘛，怎麼這些人上人的蟲族還回來了。”

老闆娘嗤笑一聲：“哪跑得掉哦，你看那些被鬼纏上的，就算是跑到其他城市，該死的還是得死，那些有錢人就算離開藍星又怎麼樣，難道就能逃出神靈的詛咒嗎？”

樸易生在專心吃飯，茍永疑惑的看向貝爾，於是貝爾給茍永發資訊：“現在謠言四起，有人說神降日後頻發的靈異事件是神靈的詛咒。”

發出解釋的話後，貝爾便將訊息刪了，他是神眷者，不應妄議神靈。

老李的飯菜上了，他唉聲嘆氣地吃飯，看得出他很憂愁，眼下烏青神情憔悴，幾天幾夜沒睡的樣子，茍永細看了他幾眼，覺得老李臉上似乎有鬼氣縈繞。

老闆娘看老李的愁樣，寬慰道：“愁也是一天，樂也是一天，咱不能就這麼給愁死吧，十幾年前日子那麼亂，好不容易聯盟建立，過了幾年好日子，現在就算是有鬼又怎麼樣，只要今天還活著，就好好活著吧。”

老李臉色更加難看，住在老城區的居民都沒什麼餘錢，更沒有能力搬走，他臉色灰白，搖著頭將飯菜喂進嘴裡，味同嚼蠟的喃喃自語：“你不懂，你不懂......有鬼啊真的有鬼啊......他死了啊......”

茍永神情一凜，與貝爾對視一眼，這邊樸易生已經吃完飯，他站起身去逗門口的鸚鵡，茍永與貝爾放慢吃飯的速度，用餘光觀察著吃飯的老李。

樸易生將鸚鵡放在手背抖了抖，在飯店嘈雜的環境中轉頭問道：“老大，我送你的鸚鵡怎麼樣了？”

茍永沒有心思回答樸易生，敷衍道：“不知道，我媽在養。”

樸易生嘟囔道：“我家小寶貝送給你，你不能用心點嘛。”

老李一勺一勺將炒飯往嘴裡送，他臉色非常難看，就好像喂進胃袋的不是食物而是毒藥，等他終於吃完飯，又打包了一大碗飯，抹抹嘴準備往外走時，茍永與貝爾也趕緊站起來，拉著門口逗鸚鵡的樸易生跟了上去，樸易生這才反應過來，打起精神跟在老李身後。

茍永三人遠遠跟著，看著老李一路在拐角處倒上打包的米飯，地上有一些空碗，裡面有些殘羹冷炙和燃盡的殘香，不知道是誰留下的。

茍永昨夜被困在小巷中，心中焦急，沒有注意到這些東西，這會看著老李的動作，眉頭皺了起來。

附近小巷的拐角處都擺放著祭品，老李將每一個空碗都倒上了米飯，並且在米飯上插上三根點燃的香，就這麼一路走到了鬼樓旁。

天空陰沉了不少，鬼樓顯得更加詭異，老李望著鬼樓打了個寒顫，抬腳就要往旁邊的樓棟走去。

突然，一條手臂伸出來，拉住了老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