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麼好意?
他立刻嚴肅否認:“我沒——”
露臺外圍了一圈玻璃,只開了一扇窗,池縱銀發在冷風中吹散,他認真的嗓音帶著些幹澀,“沒關系,你不用說了,我懂你。”
他看著謝鈺京的眼睛都挪不開。
他道:“我們真的不可以做朋友嗎?”
謝鈺京思緒輕易被帶騙,“你非要做朋友?”
池縱:“可以嗎?”
謝鈺京一雙眼黑霧滴答答化成水,視線虛散地偏移,輕輕說,“看在你真心實意的份上,其實可以。”
“沒關系我知——”池縱睜大眼,“……你同意了!?”
一陣劇烈的驚喜沖到他的顱:“但是我有要求!”
臉在冷白光線下顯出病態紅暈。
池縱看得心髒痙攣。
謝鈺京呼吸急促發熱,紅潤的嘴角翹起一點點,發絲間隙的眼睛沉甸甸、濕漉漉地,暴露出他陰暗又純粹的發亮渴望。
“……我給你寫信,寫得手都好酸。”其實那封信才兩行字而已,但他毫不心虛,“都是你的錯。”
“都是我的錯。”池縱沒回過神,“啊、所以我應……”
謝鈺京把手遞過來,幾乎糊到池縱的臉上、要給他一巴掌似的,“幫我捏捏!”
他急切、迫切的渴望明顯,幼獸一樣哀哀叫喚著。
“快點……”
池縱幾乎被晃到眼睛,忍不住眯著眼皺起眉,怔怔地往後退。
後背一片冷汗,頭發都快豎起來了。他動彈不得,被迫地感受某種輕膩的、潮濕的香味彌散到他的鼻端。
像有毒一樣,池縱第一反應是不敢呼吸。
他僵硬地道,“但、但是你不是有潔癖——”
謝鈺京抬著睫毛,瞳仁亮亮地幽怨看著他,
“但是你不是我的朋友嗎?”
他不甘心不滿意不爽快,陰鬱聲音拉長,“池縱。”
池縱牙齒都在抖了,手攥緊發出嘎嘣的刺耳響聲。他極力維持鎮定,耳廓麻得發癢。
“潔癖是對外人的。難道朋友也是外人嗎?”謝鈺京問他。
池縱斷眉挺鼻薄唇的長相很薄情,在謝鈺京的逼視下只有僵滯的躲閃。
“當然不是!”
謝鈺京嘴角翹起一點點,眼睛彎起一點點。
“所以你碰碰我,沒關系,我不會介意的。”
太壞了。
明明是一場誘騙。
愚蠢的直男,就要進入謝鈺京的圈套了。到時候直男再怎麼不甘心不情願,謝鈺京都有理由捆住他。
都是池縱的錯,是他非要做朋友、是他非要幫忙按摩,和好心眼兒又純潔無辜的謝鈺京一點關系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