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難道沒有人祈禱天下太平?”許淵輕嗤:“這種造福世人的功德比個人利益更具誘惑吧?”
賈仙搖頭,又白了眼:“願望只能與自己切身相關,不能隨心所欲。”
豆芽問:“如此神跡,按理說應該早就傳遍九州大地了吧,為何反倒鮮為人知?”
“你發了大財會告訴別人發財的途徑嗎?不動腦子?”賈仙覺得他倆都是白痴:“再說浮戲谷根本不是固定在一個地方,它神出鬼沒,每年七月出現在九州不同地點,就像一座幽靈山谷,即便世人曉得有這麼個地方也很難找到的!”
聽完這話豆芽愈發難以置信:“山谷還會移動?這也太玄了。”
許淵琢磨:“如願佛……這麼說前輩去浮戲山是為了祈願?”
賈仙不吭聲。
許淵轉頭拉開轎簾,告訴溫孤讓:“聽見沒有,咱們要去見佛,到時候你向他祈願恢複記憶,不就簡單了?”
溫孤讓不置可否,手裡攥著韁繩,專注駕車。
遠離城鎮,山路一重又一重,賈仙只說西南方向,溫孤讓再沒多問,倒是讓他非常滿意。
豆芽皺眉盯著馬車外的景緻,方才分明還能見到梯田和房舍,怎麼陡然間如此荒僻,彷彿進入沒有人煙的荒山,她從視窗探出頭往後看,竟然陌生得毫無印象。
這詭異的情況令人毛骨悚然,豆芽想說出來,可其他人根本不在乎,就算背簍裡的老六突然詐屍他們也不會眨眼皮子。
一群怪胎。豆芽忍住內心恐懼,不再東張西望。
馬車慢慢停下。
賈仙登時睜開眼:“咋了?”
溫孤讓說:“前面有個茶棚。”
他跳下馬車走過去,許淵等人也相繼下車,只見路邊果然有一個簡陋的茶棚,幾張桌子坐滿了人,各自燒水沏茶,歇腳乘涼,似乎沒有店小二和老闆。
溫孤讓上前,茶棚裡的人紛紛投來端詳的目光。
許淵怪道:“這些人都是去浮戲谷的?我還以為就我們幾個呢。”
豆芽卻松一口氣,人多起來,她感到安穩些許,要是遇到什麼危險,自己遭殃的機率就大大減少了。
“喝口茶吧。”一個文質彬彬的男子招呼溫孤讓:“後面幾位都是去浮戲谷的?”
“對。”
男子點點頭:“接下來的路程馬車沒法走,你們快把茶喝了,大家好上路。”
溫孤讓望著灶臺上的茶壺和幾只碗,問:“什麼茶?”
這時許淵從後面走上前,笑著調侃:“你們都喝了?不怕茶水裡有古怪嗎?”
男子回:“浮戲谷不屬於人間,我們凡胎俗物滿身紅塵,茶水能消除身上汙濁的氣息,不喝茶水不可能入谷,你們自己決定吧。”
溫孤讓已經來到灶臺前,他看著疊在一起的五隻茶碗,轉頭掃向眾人,快速清點,發現每個人桌前都有一隻碗,不多不少,剩下五隻剛好給他們用。
許淵也看出來了,輕笑道:“這麼巧,剛好我們有五個人。”
領頭的男子回:“沒錯,一共十八隻碗,代表這次入谷有十八個人,所以我們在這兒等。”
“趕緊吧。”離最近的這桌是五個戴面紗的紫衣美人,催促的那位衣著最為華麗,手指塗著豔麗的蔻丹,聲音冷傲:“別浪費大家時間。”
溫孤讓望向賈仙,他一點兒沒猶豫,立馬過來拿碗。
喝過茶水,溫孤讓返回馬車背上屍體。
許淵說:“要是塗靈突然回來,豈不是多出一個人?茶碗數目對不上,或許要出意外,或許她不會回來了。”
溫孤讓依舊不予理會,將背簍往上抬了抬,讓蠻蠻走在前面,擔心她掉隊。
領頭的男子走在最前面帶隊,他自稱楊三郎,很可能是假名,說帶隊也不準確,因為西南方向只有一條路,滿山t茂盛的狗尾草足有半人高,隨風大片搖擺,好似海浪。
大部分人悶頭走路不吭不響,倒是兩個年輕男女手牽手猶如春遊,興奮地四處張望,難掩好奇與激動。
“這什麼遊戲呀,身臨其境,真夠牛掰的。”
“我們倆是天選之人吧,不知道還有沒有別的玩家。”
溫孤讓聽見他們的對話不由抬眸瞥過去,看來是從塗靈那個世界來的人,還不知道身處險境,以為只是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