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最後一點線索也斷了,穆離鴉就再沒力氣去應付他們,委託薛止代為處理這些不該再停留於人世的活死人。
“你覺得怎樣處理好就怎樣。”
前半夜的種種已經耗空了他的最後一點熱血,他隨便找了處廊廡的拐角靠著歇息,順帶等待薛止料理完這些雜物和他一同回客棧歇息。
冬夜陰寒入骨,他便燃起狐火為自己取暖。
先前在他收下白容的精魄後,薛止曾問過他這樣一件事。
“你要鑄劍嗎?”
“我答應過她了,她也沒有別的異議。”他有些不知道薛止是什麼意思,“而且好像也沒有更好的法子了。”
得到答複的薛止沒有再說話。那夜以後他們之間的有些東西彷彿已經改變,而有些似乎還是停滯在過去的陰影裡。
“唉。”
他正想得入神就被一聲愁苦的嘆息拉回到現實裡。
白容自願以身鑄劍以後那傘郎就垂頭喪氣的,跟個老鰥夫似的。
“又不是以後都見不到了。”他簡單地同那傘郎說了幾句話,“她只是決定做劍魂,又不是要魂飛魄散。”
“你沒有心的嗎?!”說到這個,傘郎又火上心頭。他忿忿不平地沖著穆離鴉嘟嘟囔囔,“你到底是多絕情才能說出這種話!”
穆離鴉沒有搭理他,靜靜望著遠處薛止忙碌的身影。
“你說什麼?我沒聽懂。”
傘郎忍住翻白眼的沖動,“如果有一天你心愛的人,選擇了……像阿容這樣的道路,你就懂我的感受了。”
“我不明白。”
“你到底哪裡不明白?”
傘郎都要懷疑他是故意拿自己開涮。
“如果那樣真的對他好。”穆離鴉輕聲說,“那麼我會讓他走。”
在他眼裡,薛止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這一點從未變過。
“什麼?”
薛止正好處理完那堆活屍回來,就聽到他這回答的最後。
“沒什麼。”笑容在穆離鴉的面上一閃而逝,“那傘郎又說了傻話,我笑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