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
“我說了,我不再是你的哥哥。”少年的身上的袍子不知為何殘破不堪,與其說是袍子,倒不如說是遮羞布。
只有一朵朵血花不斷在瑩白如玉的身體上綻放,妖冶耀眼,就連素日柔順的頭發也因為血的緣故變得有些淩亂。
這麼說來,水變成紅色的原因不是因為別的,是因為沾染上了念傾的血。
“為……為什麼?”話一出口,我的身體也變的灼熱滾燙。
“……”少年沉默,卻始終沒有睜開眼睛。只是其周身的竹子發力將我託至結界之外。
紅色——
青翠的水竹竟然也渡上了一層淡淡的緋紅。
明夕何夕,君已陌路。
君……已……陌……路……
在凡世歷練中,我已經學會了安然若素,處之泰然。凡世歷練中,遇見的人千千萬萬,為何唯獨對眼前的少年還是放不下,還是有一絲心疼?
各不相見,形同陌路而已。在我與他之間卻是難上加難。
“不……”那一刻,我竟然喊出了聲。想要不顧一切的沖進那片竹林。
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終於,結界破碎。
“為什麼?你為什麼?”他睜開了眼睛,嘴唇上挑,眉宇間有幾絲惱怒,血色的眸子就像水晶一樣透明。
氣壓……是降至很低很低。
“我……”我說不出話來,任由血色的眸子勾了魂去。
阿徹,他是阿徹。他的這副模樣正是證實了我的猜想。
“小丫頭,你看到的只是我的一面而已。如果你再輕易靠近,我就取走你的秘密。”
“不要。”左胸口的緋色雙生花是我最深的秘密。雙生花是飄渺峰的禁忌,何況是這緋色的雙生花?如果,如果這一切讓他們知道,我就全完了。
“那你就乖乖聽話,不要讓任何人知道這裡的一切。”少年的聲音裡帶有幾惑。
入夜。
躺在大床上用古老的方法逼迫自己睡著,但是我的頭腦似乎暈暈沉沉,不聽使喚:不斷浮現出緋色混濁的河水,不斷的閃現出少年的血色眸子,耳邊則是不斷響著少年的聲音。
夢裡。
“怪物,怪物……”
“怪胎,要我看給我家阿福提鞋都沒人要。”
“就是啊,這種人先剋死父親,在剋死母親。誰知會不會剋死她未來的夫君?雖然是貌美如花,誰敢去為你說媒?呸——”
“就是啊,歐陽老爺家的二公子也不知是受了這個狐貍精哪些魅惑,只嚷嚷非她不娶。結果呀,這提親後的當夜突然死於非命。不只是二公子,所有協助提親的人都莫名的死亡。你說這事情鬧得……”
“打,給我狠狠地打。青陽夜瀲不在家,無人看管。我們今日就要替天行道,除了這禍害。”
……
一陣陣責罵聲中,她無處可逃。想要反抗卻沒有力量,因為她的右腿——已經被他們打斷。
她本想平平安安的成長,想要一個快樂的童年。可事與願違。從小到大鄰居們就對她和他指指點點,剋死母親,又剋死提親之人,不管走到哪兒,總有人死於非命。
他的竹筐從肩上掉了下來,剝開人群拼命的護住她。杖責通通打在他的身上。
夢境裡他和她究竟是誰?為什麼夢醒後,我的心是在隱隱作痛?
關於這個故事的結局,我也許聽說過,就是因為這對奇怪的兄妹搬走後,整個村子毫無徵兆的燃起了大火。所有的人,所有的物都被毀滅殆盡。
所以新搬來的村民們全是老天的虔誠信徒,他們會定期舉行祭祀,禱告這種災難不要再度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