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七笙能感覺到胸膛前那雙溫暖卻顫抖不已的大手,卻再已察覺不到心跳,她哆嗦著,已經開始說不穩話了,“你最後.....能......能不能......再抱......抱我。”
斯年身體狠狠一僵,他伸開手臂,狠狠將鳳七笙擁入懷中,“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死了,我也不會獨活。”
溫暖的懷抱讓鳳七笙笑了,這種溫暖讓她都感覺不到意識正在飛快的剝離,也忘了自己快要死了,“你不許......不許殉情,辜負......我的心,活夠......本了,再......來見我,我等你。”
“七笙,七笙,我求求你,求求你,你別再說話了。”斯年緊緊抱著她嬌小的身體,他能清晰的感覺到鳳七笙的生命在飛快的流逝著。
他從來沒有一次這麼痛恨過自己的存在,他的存在只會給別人帶來災難。
“七笙,你忍著點,我們去找大夫,以後千年萬年,我都陪你,都陪你。”
男兒有淚不輕彈,斯年說著,眼淚卻忍不住兇狠的落了下來。
“好......我答......答......”鳳七笙點頭,還沒完全說出一句話,就感覺到靈魂飄飄忽忽的離開了身體,完全不受控制的那種。
脫離了軀體,鳳七笙已經感觸不到周圍了一切。
在斯年看不到的地方,鳳七笙在拼命的和一旁拽著她靈魂不放的黑無常講道理。
黑無常範無救範先生面黑如墨,手中拿著黑色的哭喪棒,全身都是黑色,穿黑衣服,戴黑色的高帽,高帽之上,寫著“見吾者死”四個字,帽子下是一張哭喪的臉,看來十分悲苦,鳳七笙卻一點也不害怕,“範公子,那什麼,看在我們曾經認識的份上,您老寬限點時間好麼,我還有遺言沒說完......”
“老白......”黑無常面色為難的看向白無常。
這小祖宗確實棘手,難保以後複活了不找他們麻煩。
白無常謝必安面白如紙,身材瘦高,頭頂戴著白色的高帽,上面寫著“見吾生財”四個字,他面上帶著慣有的詭異的笑容,瞧著鳳七笙與範無救有一下沒一下的吐血鮮紅的舌頭,“帶回去,我們責任就是負責拘魂,準時把鬼魂帶到陰間去,聽候閻王處理,絕不能壞了規矩!”
聞言,黑無常頓了一頓,拽鳳七笙拽的更緊了。
“......謝必安,我們上輩子肯定有仇,我是不是吊死你那根繩?”鳳七笙默,真不怕她活了以後掀了閻王殿?
“......大概。”白無常仍舊笑著,越發詭異。
“......”鳳七笙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閻王可真是找了個活寶,開個玩笑都能這麼一本正經的開。
她聽說,這謝必安和範無救兩人倒是真感情,他們二人生前自幼結義,有一次兩人相偕走至南臺橋下,天突然下雨,謝必安要範無救稍待,他回家拿傘,豈料他走後,雷雨傾盆,河水暴漲,範無救不願失諾,洪水至,範無救卻因低矮被淹死,謝必安回去見範無救人沒了,也跟著上吊死了,閻王爺感念其二人信義深重,收到了閻王殿幹活。
從上吊死,“殉情”這件事上,就能看出謝必安有多不通人情了,鳳七笙嘆氣,死的太快,遺言還沒說完,讓她一臉哀怨。
突然,另一道響亮的聲音憑空響起,“兩位無常,好久不見,本王這廂有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