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要輸贏,只要人回來就好。
“這都捷報連連了,殿下肯定也快班師回朝了。”環兒安慰著她,“鳳小姐,您不是和殿下回信的嗎?”
哦,對,回信。
鳳七笙點了點額頭,伸手取了桌頭筆架上的毛筆,沾滿了墨汁,拎了衣袖,抬手下筆……
一行瀟灑的小字躍然於紙上,如行雲流水,溫婉中帶著強硬。
榮盛一行駐紮在邊城外面,高高揚著臨安旗下軍隊的旌旗,操練場上無數將士吶喊著,比拼著練習著,揮灑著一身熱汗。
榮盛身著戰袍,坐在主帳篷中,看著一封封戰報深思熟慮。
小勝了幾場以後,邊境小國變得更加狡猾,見兵就跑,滑溜的和泥鰍一樣,抓都抓不住。
榮盛斟酌再三,最終決定兵走險境。
用了好大的功夫勸服邊境守將與地方官員全部悄悄撤退,又調遣了手下兵士也撤離邊城城外,造成領兵回京的假象,實則又從後麵包抄了回去。
連著等了三日,敵軍仍未上鈎。
一些本就不同意冒險撤離的人吵的兇了,若不是礙於榮盛是領兵守將,又是皇子,早就鬧翻了。
榮盛心裡也有些焦急,不過他也是個慣於忍耐的人,心底再焦急,面上卻絲毫不顯山漏水,仍是一派從容冷峻的模樣。
三日晚,在炊煙彌漫之景的誘惑下,敵軍終於上鈎,全部闖入城中。
“將軍,將軍!”
已經是深夜子時,一名將士快步跑進了榮盛的營帳,興奮的喊道,“魚兒上鈎了。”
終於來了。
“進攻!”榮盛那顆懸了許久的心,緩緩放了下去,他起身,身上的黑金戰甲在燈火下閃著肅殺的光芒,渾身殺氣凜然,他的眼神淩厲,堅毅如鋼鐵,“傳令下去,按原計劃行事,不留一個活口,不接受投降!”
“是,將軍!”將士應的慷慨激昂,施了一禮,便又急匆匆的跑出去傳令。
外面傳來呼喊,“將軍有令,立即行動!”
一聲下令,三軍沸騰。
這一刻他們等了太久了,外人懷疑的目光著實讓他們憋屈,如今能打個痛快,眾將士無不興奮。
不過也謹遵軍令,沒有全體吶喊,安靜的用目光傳遞著喜悅。
榮盛立刻下令關了城門,亂箭帶著火苗,慘叫聲入耳,鮮血順著地面的紋路滲過,染紅了一片又一片泥土,無數敵軍被盡數剿殺於高牆之內。
風聲陣陣,刮的戰袍瑟瑟作響,卻無人聲。
整個城牆之內,死寂一片。若不是那彌漫的血腥味,幾乎看不出來,就在不久前,這裡那一場關乎生與死的廝殺。
血腥味彌漫了好久,血洗城門,榮盛的狠勁,狠狠震懾住了邊境小國。
戰場之地,流血漂櫓都是常事,傷亡更是難免。
這種活生生用鮮血堆積出來的勝利,榮盛只覺悲傷。
他沐浴更衣以後,以厚禮葬了諸多死在邊境的臨安將士,全數記下名字立碑,上報朝廷,撫恂他們的家人,又帶著兵士親自上了三炷香,深深三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