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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假作真時(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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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流站在一旁湊趣,笑道:“這和尚真能忍,如果不流血,我還當他是根爛木頭呢!”

換在平日,十個朱高煦也難當大覺尊者一擊,偏偏二氣作亂,稍一運功,便有筋脈爆裂之危,可是端坐不動,又難免長劍穿胸之厄。大覺尊者矛盾掙紮、難以言喻,額頭上青筋凸起,面孔扭曲得不成樣子。

看見眾人入內,朱高煦有意賣弄,眼裡兇光一閃,挺劍刺向喇嘛胸膛。大覺尊者本是敵人,眾人雖覺朱高煦殘忍,可也無意阻攔,眼看喇嘛喪命,樂之揚忽叫:“慢著!”一個箭步趕到,食指點中劍身,嗡的一聲,朱高煦虎口劇震,長劍脫手飛出,沒入牆壁,簌簌顫抖。

朱高煦後退兩步,叫道:“你幹什麼?”樂之揚冷冷道:“殺人不過頭點地,你折磨他幹嗎?”

朱高煦大怒,張口要罵,可與樂之揚目光一接,到嘴的汙言穢語又咽了回去,心中暗暗發狠:“這狗東西竟敢教訓小爺,早晚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樂之揚也不理他,回頭瞪視江小流:“你也跟著起鬨?”江小流笑道:“這喇嘛不是敵人麼?”道:“敵人也是人,你落入敵人手裡,遭受如此折磨,心中作何感想?”

江小流囁嚅兩下,嘿笑不答。樂之揚皺眉看向大覺尊者,見他渾身是血,悽慘之極,不覺動了惻隱之心,一晃身,繞著大覺尊者旋風急轉,雙掌快如閃電,啪啪啪落在喇嘛身上。

朱高煦不由怒道:“光教訓別人,你還不是……咦……”瞪大雙眼,望著大覺尊者,忽見他臉上血紅褪去、青氣轉淡,劍傷閉合,鮮血不流,竟然大有癒合之象。

樂之揚越轉越快,如風似電,形影流散,掌擊聲越發繁密,響如擊鼓,輕如鼓箏。大覺尊者端坐不動,臉上笑容流露,從頭至腳湧起淡淡白氣,縈繞四周,氤氳不散,面孔黑裡透紅,發出珠玉光芒。

樂之揚忽然停步,後退兩步,微微喘氣。大覺尊者張開雙眼,亮如日月,輝光燦爛,他徐徐站起身來,沖樂之揚雙手合十,含笑道:“多謝,多謝!足下以德報怨,慈悲神通,光照天下。”

樂之揚長吐一口氣,笑道:“勾通陰陽,莫如此理,勤加修煉,必有所得。”

大覺尊者笑了笑,說道:“貧僧前來中原,本為堪透陰陽,突破‘大圓滿心髓’與‘大慈廣度佛母神功’的壁障。而今取得善法,固然可喜,得見足下的心胸氣量,更是莫大喜樂圓滿。貧僧上師往生已久,今日樂先生此舉,於功於德,不下於金剛灌頂,自此以後,先生便是貧僧的上師,供奉終生,不離不棄。”

樂之揚出手相助,一是宅心仁厚,二是厭惡朱高煦,故意與他作對。但聽喇嘛誇贊,不覺有些尷尬,擺手說道:“和尚說差了,區區小子,佛法一竅不通,能當什麼上師下師?”

大覺尊者呵呵一笑,攬起紅袍,揚長出門。樂之揚不殺喇嘛,朱高煦已是惱怒,又見大覺尊者大剌剌離開,當真氣破胸膛,沉喝一聲,舉劍便刺。

樂之揚微微皺眉,不及喝止,錚的一聲,大覺尊者伸出二指,拈住劍鋒,輕輕一抖,丁零當啷,青鋼長劍斷成三截。朱高煦踉蹌後退,死死攥著劍柄,望著喇嘛面如死灰。

道衍一個箭步,擋在朱高煦身前,合十笑道:“尊者手下留情,道衍在此謝過。”

大覺尊者看他一眼,微微冷笑,又向樂之揚行了一禮,昂首闊步,走出客棧。

“怎麼讓他走了?”朱高煦暴跳如雷,“他不是冷玄的幫兇麼?”

道衍默不作聲,,還為他打通陰陽關隘,道衍意外之餘,也是無可奈何。時下正當危難,還要借重樂之揚,他見朱高煦嘮叨不已,唯恐得罪此人,便向朱高熾使了個眼色。後者會意,咳嗽一聲,待要說話,忽聽身後傳來朱微的聲音:“高煦,得饒人處且饒人,他已經吃了苦頭,又何必趕盡殺絕?”

朱高煦這才發現朱微,駭然道:“十三姑,你、你不是死了麼?”

朱微笑笑不答。道衍說道:“此事說來話長,以後再和二殿下細說。如今冷玄一去,必定捲土重來,梁園雖好,不是久留之地!”

樂之揚點頭稱是,召集眾人北行,但怕追兵趕來,統統棄車騎馬。他性子狷狂,不顧他人眼光,自與朱微同乘一騎,以便沿途照顧。道衍、朱高熾只覺別扭,朱高煦卻是驚怒交迸,暗地裡罵罵咧咧,只是畏懼樂之揚的武功,不敢公然叫板,趁著歇息,他叫過江小流旁敲側擊,探查樂之揚的底細。

江小流刻意與他結交,知無不言,朱高煦聽說樂之揚便是道靈,更是驚詫莫名,當日他與道靈便有嫌隙,如此一來,舊恨新仇一併上心,看著樂之揚便覺生氣。不過江小流刻意巴結,朱高煦心中受用,一來二去,兩人形影不離,但有閑暇,便湊在一起嘀咕。樂之揚看得皺眉,水憐影卻是微微冷笑,望著二人一臉鄙夷。

行了一日,無人追來,道衍嘖嘖稱奇:“冷玄莫非遇上了什麼變故?要麼為何沒有趕上來?”

樂之揚也覺疑惑,回頭看向梁思禽,後者騎在馬上無精打採,彷彿疲倦之至,隨時掉下馬來。樂之揚也不由心想:“莫非落先生早有安排,另派八部之主纏住了冷玄?”

如此馬不停蹄,晝夜兼程,不日渡過黃河,經由山東北上,沿途雖有幾個蟊賊,眾人稍露武功,無不落荒而逃。

這一日,人困馬乏,朱高煦叫苦連天,跳下馬來,賴著不走。道衍無法,只好找驛站歇下,自己蓑衣禪杖,出門打探訊息。

等了片刻,梁思禽徐徐起身,信步走出廟門。樂之揚放下木柴,跟出門外。道衍心思縝密,狡猾如狐,為了避免他生疑,話做事,相互避開,數日來不曾交談只言片語。樂之揚心裡憋了不少疑問,道衍不在,正好與梁思禽相見。

兩人一前一後,走到僻靜之處。梁思禽停下腳步,回頭望來,含笑道:“這幾日,辛苦你了。”

樂之揚笑道:“為先生出力,小子不覺辛苦。”略略一頓,“落先生,你生我氣麼?”

梁思禽道:“何出此言。”道:“我將‘轉陰易陽’的法門示與大覺尊者,洩漏了先生的神通法意。”

“何足掛齒。”梁思禽擺了擺手,“那日你做得對,止人於惡行,拔人於苦海,此乃大仁大義。樂之揚,我沒看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