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秋天,有的人會想到碩果累累的豐收之秋,有的人會想到滿目枯黃的蕭瑟之秋。
而秦越則覺得,這兩者都有。
因為他現在就深陷在茫茫的大自然母親的懷抱裡,快被母親一頓‘洗面奶’悶死的那種。
這事得從半個月前說起:厭倦了工廠裡千篇一律單調生活的秦某人,拿著自己兩個月的工資,也就是他全部的積蓄,來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這一路上,他懷著一個單純過客的眼光走過了高樓林立的都市,略顯破敗的公寓,殘破不堪的村莊。這一切的一切他以前好像從未去在意過,好像他們本來就該如此,不需要任何道理。即使是現在,秦越也懶得去計較它們的由來,只是覺得從良這兩年,自己變了很多,遲鈍了很多多,而這個世界,卻沒有任何的變化,還和以前一樣,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是自己從未親身體驗過的。
抱著這樣的想法,秦越屯好了乾糧,踏上了一條在深山之間蜿蜒曲折的公路。
一開始他只是想要找個地方解決一下身理上的需要,就在他蹲下、眼睛望著山的深處的時候,一個大膽的想法便在他耳邊揮之不去:要不去裡面看一下?
哪怕周圍已經看不見人類活動的痕跡了,來時的路也開始變得模糊,秦越的理智提醒自己:再往裡走可能就會迷失在這茫茫的山林之中了。
即便如此,秦越戀戀不捨的看了一眼來時的路,轉頭繼續聽從心底的呼喚,腦子一抽,一頭扎進了深山。中途秦越也有好幾次心生悔意,但是他的腦子總是恰到好處的一抽。
這就是事情的全部過程了。
別人步入深淵都是一步一步的,而秦越是一抽一抽的,宛如一個兩年的腦血栓病人。
等到秦越清醒過來時,已經是三天之後了,現在的他就只能一臉懵逼的看著四周漫無邊際的山和樹林: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幹什麼?
掏出煙盒,看著裡面孤零零的唯一一根菸,秦越只能自認倒黴,現在才想走出去是不是有點晚了?
相比剛開始看見一顆大一點的樹都能新奇半天的時候,這兩天秦越見到的太多了。閒散的野兔,色彩豔麗的野雞,因為低氣溫而有點行動遲緩的蛇,正在儲存過冬糧食的松鼠。見得多了,也就不會覺得稀奇了。
而且這裡也沒訊號,自己的網遊已經好幾天沒簽到了,再拖下去這個月的簽到獎勵就泡湯了,雖然手機早就因為沒電,罷工了。
額,雖然聽起來很扯,但最後一個真的就是最主要的原因。秦越想要從這裡出去,想要簽到獎勵。
幽幽的點起煙,晃了晃空蕩蕩的煙盒,期待著它等發出一點響聲,不過這只是徒勞而已,最終還是隻能把煙盒隨地一丟,反正這地方也不會有人跳出來指責秦越亂丟垃圾。深深的吸上一口煙,再重重的撥出,秦越覺得自己的疲勞彷彿隨著撥出的煙一起,慢慢消散了。
沒煙了,這真是個壞訊息,看來在自己走出去這段時間,自己不得不被迫戒菸了。不過至少自己還有火機,四個。抽菸的人很容易理解,都是因為出門忘帶而在不知不覺間積攢下來的。
在這地方光有火也沒什麼大用,只有晚上點上一團篝火時還能起點作用,至於做飯,呵呵!
秦越不是沒有捉到過什麼野味,他從小和他父親也學過一些打架鬥毆的本事,連他父親都曾經誇讚他是個天才,抓個兔子不還是簡簡單單的事情。可是抓到是一回事,料理就是另一回事了,畢竟他連鹽都沒有,哪怕他很努力的清洗了,熟了之後那個味道還是……:肉質本身帶有的獨特腥臭味混合著泥土與枯草的‘芬芳’,嘔~。
最後秦越也只好用‘我是來(被迫)探險的,不是來荒野求生的,貝爺那一套,學不來,學不來’來安慰自己,也還好現在是秋天,到處都是紅通通、黃燦燦的果子,倒也餓不著。
至於有沒有毒就不是秦越關心的了,哪怕他面前有兩顆果樹,一棵自己認識、無毒的,一棵沒嘗過的,他還是會選擇沒嘗過的。追求新奇與刺激,這就是他的天性,或者說,被自己遺忘,此刻卻又重拾的興趣。
一根菸下去,秦越起身,拍拍屁股上的草屑,看了看天色,太陽已經西垂,夜晚將在不久之後降臨,秦越也必須開始尋找今晚的棲息地。
彎腰撿起地上的一根木棍,這是秦越防身用的,雖然知道這地方不可能有什麼大型的動物,可是在這渺無人跡的地方,野草都長到膝蓋了,這給秦越增加了不少的麻煩,更何況,鬼知道草叢裡有什麼東西。這個季節,蛇都在進行著冬眠前的捕食,以保證自己能夠活過這個冬天,所謂‘打草驚蛇’就是這根棍子最主要的功能。
這根棍子是秦越昨天摧殘一棵小樹苗得到的,本來他是想透過樹的年輪,多少確認一下東南西北。可是他悲慘的發現:想要觀察年輪必須找兩年以上的大樹,可是超過一年的樹木都不是自己能夠搞定的,而且徒手掰斷的樹木毛毛刺刺的根本看不清年輪。自己顯然沒有史蒂夫徒手擼樹的本事,不能擼樹也就造不了工作臺,造不了工作臺也就……
咳咳,扯遠了。
就在太陽快要落山時,秦越找到一處水源,並且在水源邊上找到一個老大的洞穴,走進洞穴的一瞬間,秦越愉快就決定,今晚就住水邊的那塊大石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