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公松鼠嘴裡塞滿了果肉,雖然它也嘗試了叫上兩聲,卻根本發不出什麼聲音,反而將果肉噴了不少出去。
黏在於天河的手上,於天河也感覺到有點噁心,但是看到逐漸靠近的墓松鼠,還是忍住了。開始慢慢的放下手臂,將公松鼠放在地上,捏碎一顆栗子,放到身前,嘗試著鬆開了手。
公松鼠瞬間就竄了出去,來到墓松鼠的身邊,張開嘴,將嘴裡的果肉分給了母松鼠一部分。
兩隻松鼠也沒有急著回家,原先於天河丟在地上的栗子引誘著它們。它們不斷的試探著靠近,在確認兩人不會對自己有什麼企圖之後。
抱起捏開的栗子,大快朵頤了起來。
曲浩苗想要摸摸他們那條巨大、蓬鬆的尾巴,開始的時候松鼠們還是拒絕的。但是在於天河繼續的用栗子賄賂之下,也懶得躲避了。
反正摸一下又不會會少塊肉,何樂不為吶!
兩隻松鼠的食量並不大,在一連吃了十幾個之後,也沒有繼續進食了。反而打起了那些完好無損的栗子的主意,它們的膽子也是被兩人慣出來了,直接跑到他們身邊,抱起栗子就跑。
飛快的搬回洞裡,再跑下來繼續‘打劫’。
曲浩苗也樂見於此,直到它們搬完了,依舊圍著兩人,有些貪得無厭的意思。
可是曲浩苗畢竟還是個孩子,一個晚上沒睡了,而且晚上根本沒吃多少東西。現在也是又餓又困,開始打起了哈欠。
天色也已經矇矇亮了,手電的燈光也變得有些微弱了起來,“回去了嗎?少爺。”
曲浩苗揉揉眼睛,揮手與兩隻松鼠道了別,起身準備回去了。
於天河蹲了下來,“少爺,我揹你回去吧!”
“嗯,”曲浩苗摟住於天河的脖子,將下巴懶散的放在於天河的肩膀上,手點照著於天河腳下的路。
於天河雙手托起曲浩苗的大腿,在背後,曲浩苗的屁股下交叉。看著腳下,走了出去,一邊走,一邊回憶著,是否有昨天見過的景色。
天色越來越清晰,視野可見的也越來越遠,於天河順著記憶,慢慢的向著村莊走去。
途中,兩隻大野豬帶著三隻小爺豬在枯黃的樹林中,尋找著過冬的食物。它們看了兩人一眼,擺出了警戒的姿態,後蹄在泥土上摩擦著,鼻子裡撥出兩道白霧。
曲浩苗有些害怕,猶豫著要不要下來。
於天河用渾厚的聲音安撫道:“沒事的少爺,野豬是不會主動攻擊我們這麼大體型的生物的,它們沒有用來撕咬的獠牙。”
於天河面對這這個小小的野豬群,繞了過去,果然,看到他們的離去。兩隻大野豬也低頭在地上尋找起吃食來,並沒有攻擊兩人。
之後,他們沒有再遇到什麼麻煩,就是路不太好走,十分的顛簸。即使如此,曲浩苗仍舊在於天河的背上,睡著了。
聽著耳邊細微的呼吸聲,於天河也放慢了腳步,儘量走得平穩一點。他相信,在瘋狂了一晚上之後,想必曲浩苗回去之後,也能好好的睡上一覺了。
就連他自己,也有點懷念那張擁有異味和蟲子的床了。
在樹林裡七拐八拐的,於天河也終於見到了村子的蹤跡。轉頭看了一下熟睡的小臉,嘴角不禁浮現起一抹笑意。
立馬又變成苦笑,不知道早上又是吃些不會,不會還是稀飯鹹菜吧。
不對,對於他們兩人來說,只有稀飯。
文婷雖然給曲浩苗準備了零食,但那只是用來解饞的,有不能當飯吃。而且,於天河作為習武之人,吃的本來就比常人要多。
就昨晚那碗稀粥,他還沒走出村子就已經消化得差不多了。
在踏進村子的一剎那,於天河突然感覺自己的寒毛紛紛立了起來,身體也不自覺的打了一盒冷顫。彷彿眼前的村莊,就是一張等待著獵物上鉤的巨口一樣。
而一雙將自己視為食物的眼睛,不知道在何處注視著自己。
於天河嚥了一口唾沫,抬起了頭,什麼都沒看到。他不知道這種情況,他是否該相信自己的直覺。
他第一時間想到了秦越,於是忍著心裡的不安,向著村長家走去。還沒到村長家,他就已經先看到了村長,於天河驚恐的張著嘴。
昨日還是普通人的存在,此刻正散發著讓於天河心悸的法力波動,那種波動不似平常的那種境界壓制的波動。反而更像是能夠吞噬靈魂,蠶食血肉的亡魂。
村長似乎沒有看到於天河,手裡拄著柺杖,肚子高高腫起,腳步蹣跚的用蒼老的嗓子哭喊著空洞的音調:“強子,強子,回來了就回家吃飯了。強子……”
那一瞬間,於天河感覺自己血都涼了。
他知道強子這個名字,從秦越的口中,自己的那個房間之前的主人。村長的孫子,更重要的是,在兩天前下葬了的……死人。
於天河覺得口乾舌燥的,呡了下嘴唇,壯著膽子朝村長喊道:“村長,秦大師回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