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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突然的自我

小軍想洗澡,他收拾好東西,來到了浴室。此刻,靜下了心來,他開始意識到,自己身上發生了一些難以理解的變化。他突然想起,自己頭上被打爛了一個傷口,這要是沾上了水,是會感染的,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啊。

小軍對著鏡子,仔細的翻開頭發,尋找著自己的傷口。可是,找了半天,怎麼也找不見傷口。他苦苦的回憶著,自己被拉下了車,馬上被兩個人架了起來,當頭就捱了重重的一棍,自己記得很清楚,當時血就流下來了。

他馬上翻了翻衣服,在領口和胸前,找到了血跡。他站在鏡子前發呆,突然想起週一的晚上,自己的右手被針頭穿透的事,他茫然的舉起右手,翻轉著,掌心和手背都毫無任何痕跡。

他站在原地,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宿醉,突然感覺到周圍的背景都開始旋轉了起來,鏡子裡的自己突然開始閃爍,出現了一個個亮點,很快變得越來越模糊。

他從鏡子裡看到,自己在參加王總組織的籃球賽時,匪夷所思的淩空轉體,和爆炸式的籃板球。畫面馬上又切換了,他看到了自己在健身會所,形如鬼魅一般,沖到了夏琪面前,徒手抓碎了塑膠注射器,他看到了自己在國際公寓,輕松的用手擋住了安娜兇狠的刺拳。在半山雅居,他在連續承受了安娜殺人般的重擊之後,轉瞬逆轉,制服了安娜。在夜總會門外,自己在捱了重重的一棍之後,以駭人的速度,撲倒了兩個沖向安娜送死的家夥。

之後,自己的身手,像基努裡維斯在《駭客帝國》裡躲避子彈一般,面對瘋狂撞向自己的汽車,從容不迫的助跑、起跳,躍入車中,安全的綁好了殺手和歐陽。然後,操縱著汽車,精確的撞擊,騰空,躲避,直至自己輕松落地,目送汽車落入垃圾車。

他看著鏡子裡飛速閃回的畫面,頭痛欲裂,緊緊的閉上了眼睛,雙手抱住了腦袋。可是,盡管他已經閉上了眼睛,可是還能清清楚楚的看見這些畫面!他感到自己馬上就要徹底崩潰了,這時,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在他腦海裡飛速旋轉的畫面,嘈雜的、越來越大的背景聲戛然而止。他慢慢睜開了眼睛,感覺到自己滿眼都是淚水,不知不覺中,自己已經哭了。他的瞳孔馬上放大了,心跳和呼吸都驟然停止了!

藍空基地,克萊伯和薩利布林全部像觸電了一樣從座椅上跳了起來,螢幕上顯示,4號受體的生命體徵正在快速的消失,呼吸已經消失了,心跳也變成了一條直線,體溫和血壓都在急劇的下降!

克萊伯馬上撲到了工作臺上,瘋狂的開始操作了起來,但是沒有任何的作用。

他們只能觀測到受體看見的真實世界,他們看不到李小軍的意識。

薩利布林一拳重重的砸在操作臺上,雖然是虛擬的,但是他清楚的感覺到了鑽心的疼痛。

兩人手足無措,一籌莫展,眼睜睜的看著顯示屏上一組組實時滾動的資料漸漸停著,慢慢變成了灰色。

小軍睜開眼睛的瞬間,看見了另一個自己,正在輕拍自己的肩膀。他一下子愣住了,隨即馬上想起來自己在唱《夜空中最亮的星》的時候,化身為兩人,飛向了宇宙深處的奇異幻覺。他感到渾身像觸電了一樣,看著對面這個自己,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做。

旋即,另一個自己瞬又消失了,他愣了一下,突然發現自己一個人,呆呆的站在浴室的鏡子前,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骨架系統的觀測密室內,一切又瞬間恢複了正常,所有灰色的數字同時迅速恢複成了綠色,有規律的重新滾動了起來。

沮喪的克萊伯,和已經緊緊揪住了自己頭發的薩利布林,同時張大了嘴巴,相互看看,都是難以置信的表情。4號受體瞬間複活了!

他們看不到小軍剛才經歷了什麼。同樣,小軍也不知道,在這深夜裡,依然有人在執著的窺視著自己。

小軍開啟了熱水,開始沖洗。他仔細思索著這一切,回憶著這些天“神奇”的經歷,想起了自己和安娜的所有對話。他確信,自己開始不再是“從前”的那個李小軍了,已經有著隱秘而又巨大的變化,正在自己身上劇烈的發生著。

洗完澡,他換上了睡衣,摸黑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剛開啟房門,他就感覺不對。房間裡有人。

他摸索著開啟了燈,安娜正雙手抱膝,坐在他的床上。他又好氣又好笑,剛才他開門感覺到有人的時候,就知道,一定又是安娜。

原來,夏琪收拾好了以後,直接抱著被子睡在了電視旁的沙發上。安娜沖洗完了以後,回來看見夏琪已經進入了夢鄉,於是她決定去找小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