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竹不著痕跡地皺了下眉,打算等會多注意一下這些人的狀態。
這會兒她心中存著事,並沒有察覺到,她前腳剛離開,後腳寧荷就醒了。
寧荷自己穿上衣服和鞋襪,揉著眼睛就走出帳篷,想要去找阿姐。
等她出來時,只看見卞含秀在忙著烙餅,並沒看見寧竹的身影。
她張口就想問,突然,餘光瞥見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正躲在帳篷後偷窺。
那身影赫然就是昨日的曾襄!
寧荷停下腳步,目光直直地望向他。
兩人對視幾秒,曾襄有些心虛,下意識地想要轉身逃走,就在這時,寧荷卻做出了一個出乎意料的舉動。
曾襄就看見那個矮冬瓜解下腰間的小荷包,從裡面倒出一顆蜜餞,朝他攤開手掌。
她笑著說。
“我這裡有糖,你吃嗎?”
此時的寧荷,臉上帶著軟糯無害的笑容,就是一個不諳世事的普通小孩,和昨天面無表情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曾襄愣了一下,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寧荷掌心的蜜餞上,那蜜餞色澤金黃,散發著甜膩的香氣,價格不便宜。
即便是阿孃阿奶在時,也不會經常給他買,家裡的銀子都要留著給父親買那些筆墨紙硯,他只有逢年過節才能吃上一兩顆。
曾襄嘴裡不自覺地分泌出口水,一時放下了戒備,也忘記了昨晚了教訓,看著逐漸朝他走近的寧荷,趾高氣昂地命令道:“把糖給我!”
寧荷彎著眼眸,又把手往前一遞:“就在這裡,你來拿吧。”
曾襄不做他想,心想姐姐厲害能欺負他,這個比自己小這麼多的妹妹總不至於也能欺負他吧,他毫不猶豫地伸手去拿蜜餞。
事情發生在他指尖碰到蜜餞的時候,一股難以置信的力道將他拽倒,他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拽得失去了平衡,重重地撲倒在地上。
“啊!”曾襄剛想尖叫,頭髮卻被人用力扯住,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氣,他掙扎著想要爬起來,卻發現寧荷已經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背上。
小小的身體卻彷彿有千斤重,壓得他動彈不得。
寧荷手指按上他的腰間的痛穴,曾襄張嘴就要尖叫,被她手疾眼快地把頭按進土裡,吃了一嘴泥。
“不許哭!”
寧荷肅著小臉,冷冷斥道。
曾襄眼裡包著淚,硬生生把哭聲給嚥了回去,他再也不敢有別的想法,蜜餞什麼的再也不想要了,只想離這家兩姐妹遠遠的。
真的太可怕了!
“不許再來欺負我和姐姐。”寧荷的稚嫩聲音依舊冰冷,拽著他頭髮的手又重了些。
曾襄疼得曾襄齜牙咧嘴,卻不敢發出半點聲音,忙不迭點頭。
寧荷這才大發慈悲地鬆開手,曾襄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逃走了,背影狼狽不堪。
寧荷站在原地,靜靜看著曾襄逃走的背影。
末了,她拍拍手上的灰塵,轉身回到帳篷裡,彷彿剛才的一切從未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