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受傷太嚴重了,身上的血幾乎都快流乾了,寧竹身上只有解毒丸,並沒有治療外傷的藥。
母狼像是聽懂了寧竹的話,它用鼻子拱了拱在身邊徘徊的幼崽身軀,把它向寧竹的方向推。
寧竹的視線在母狼和小狼狗的身上游移,最後定格在幼崽身上,發出幾不可聞地嘆息。
她緩步走上前,無視幼崽炸毛的齜牙,在母狼面前蹲下,望著它的眼睛。
“我答應你了。”
母狼眼中出現淚光,它輕輕點了點頭,呼吸越來越弱,然後永遠地停住了。
小狼狗像是也察覺到什麼,發出一聲嗚咽哀嚎,撲在母親身上,不停地舔著它正在逐漸失去體溫的臉。
寧竹不能在這一片多留,母狼的屍體留在這裡只有兩種下場,一是在日光下快速腐爛,被蛇蟲鼠蟻啃食,二是被人類發現,用來祭奠五臟六腑。
不管是那種,都不是寧竹想看見的,她將幼崽撥到一邊去,搬開壓住母狼後腿的木頭,將它抱出來,又在自家還沒有完全被埋住的院子裡,挖了一個半人深的坑,將母狼埋在了這裡。
死後的身體得以保全,是寧竹能給的最體面離開的方式了。
幼崽看見母狼的身體被徹底掩埋,身體盤臥在小土包上面不肯離開。
寧竹不顧它的反抗,一把將它撈起來。
“走吧,我是答應養你,你也得回報我知道嗎?”
小狼狗目光留戀地望著母狼的方向,並沒有掙扎,抬頭舔了舔寧竹的脖子。
小傢伙身上有一半狗的血液,倒是比狼要更加親人,寧竹見它似乎是把自己當成母狼的替代了,有些黏人,應該不會亂跑,就將它放了下來。
小狼果然亦步亦趨地跟著。
寧竹剛才抱它的時候檢查過了,母狼將唯一還活著的孩子照顧得很好,小狼身上毛髮略顯凌亂,但是很乾淨,沒有跳蚤,也沒有受傷。
小小一隻上手還挺沉,就是肚子癟癟,看樣子應該是地動之後就沒有進過食,身上還殘留著奶味,但是牙齒已經有些鋒利了,想來是才斷奶不久。
這是好事,畢竟如今這條件,寧竹可沒有本事去給它找奶。
寧竹找出一個還算乾淨的破碗,從竹筒中倒出一些水,又撕碎烙餅泡進碗裡。
小狼狗將頭埋進去,吃得發出呼嚕嚕的動靜,蓬鬆的尾巴也搖起來。
寧竹捋了捋它的頭毛。
“好了,以後就跟著我吧。”
小狼“嗷嗚”一聲,舔了舔她的手心。
回去時候就變成了一人一狼。
寧竹帶著小狼沿著來時的路走,想順便知會季元武一聲,等會兒不用再來找她。
小狼狗腿還比較短,肚子上的毛都蹭髒了,寧竹手上拿著東西也不方便抱,只好將它放在胸前,用外衣兜著。
因為剛剛才發生過餘震,空氣中的塵土味越發濃重,隱隱夾雜著腐爛的氣息,讓寧竹忍不住皺了下鼻子。
越往外走人就越多,街道兩旁多是無家可歸的百姓,有的雙眼空洞,彷彿行屍走肉;有的抱著僅存的財物坐在地上發呆;有的跪在廢墟面前,掩面嚎啕大哭……
突然,寧竹聽見背後傳來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