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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犁南城的小院，新來了一名雜役，人是輝特部的，手腳也勤快，逢人問好，髒活累活搶著幹，大家對他挺喜歡，也挺信任。

一天中午，太陽高懸，阿成在書房看書，巴圖在炭盆裡烤土豆，楚婉兮在一旁懶洋洋的躺著打盹。

冬日的陽光普照，曬的人昏昏欲睡。阿成命人切一些新鮮西瓜端上來。

選較晚成熟的七、八成熟西瓜，窖藏在冷藏室裡，這樣在冬天裡，依然可以吃到清冽可口的西瓜。

那名新來的雜役單手拖著著切好的西瓜走進來。阿成抬頭看了一眼，又低頭繼續看書。

剛才短暫抬頭一眼，阿成似乎不經意間瞥見了什麼，覺得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但是又想不起來具體是什麼。

西瓜的清香傳入鼻腔，阿成猛然清醒，他想起來了不尋常的是什麼了：僕從向來都是端著切好的西瓜片上來，從來沒有把切西瓜的刀還放在西瓜盤上的。而且剛才的那名雜役是單手託盤而來，刀擺放的位置正好適合另一隻手抄刀、握刀。

倉促間腦海裡的想法火石電光般一閃而過，阿成正欲有所防備，卻已然來不及。

雜役右手抄起刀，直刺向阿成的心口。

阿成竭力想躲，但等不到他做出反應，刀尖已經直抵他胸前！

突然起的變化，將楚婉兮驚醒，她正欲撲上前去，卻發現雜役與阿成皆一動不動了。

刀似乎刺到了阿成，又似乎沒刺到，只是刀尖沒入了阿成的衣服裡。

阿成面無表情的盯著雜役。

雜役的表情由最開始的將要得手時的狂喜異常，轉而表情凝重，進而面目扭曲。他眼睛布滿了血絲，眼球似乎都要爆了出來。刺出的手拼命想要再向前探出一分，卻只是不能。

雜役的身旁，巴圖一隻手牢牢抵著他的腰間。不對，不只是一隻手。巴圖手裡還握刀柄，刀刃完全沒入雜役身體。

巴圖在千鈞一發之刻，抄刀刺出。刀刺入雜役的腰間，刀尖徑直切入了他的脊柱，洩去了刺客的所有的力量。

巴圖常年殺牛宰羊，知道在片刻間如何讓躁動的動物安靜下來。他常說殺牛宰馬都不成問題，更別提宰人了。他說難道人能比牛強壯，比羊迅猛，比馬暴烈不成。

雖然巴圖之前並沒有宰過人。

阿成仔細的的打量著雜役，想好好盤問下他，然而卻不可能了。

死人是無法開口的。

巴圖有點結巴的小心說道：“少爺，我是不是下手重了？我應該輕一點的，這樣留著他活著，少爺就能問出想問的答案了。”

“沒有！你下手不重。你要是輕一點，死的人就是我了。”阿成讓巴圖去問下僕從們，這個雜役是怎麼進入院中的，由誰引薦的。

刀口很淺，流的血也不多。

楚婉兮細心的給阿成包紮好胸前的傷口，繫著的布帶最後不忘打個漂亮的蝴蝶結。阿成低頭看了看，不禁莞爾。

“婉兮，你覺得是誰要殺我？”

“你是問這個雜役的名字麼？”

阿成笑了，說：“你如果仔細觀察過他，應該注意到他是一個底層的人。我和他不是一個生活圈子的，他為什麼要殺我？應該有人在幕後主使。”

“公子最近可得罪過什麼人？”

“以前我的仇家可不多。現在嘛，哼哼！怕是想我死的人不少呢。婉兮，你安排下後事。記著，要不漏痕跡”

很快找來了引薦人，是照看牲口的一名馬夫。馬夫說這名雜役叫蘇合，是輝特部沙克部落的牧民。蘇合給了馬夫不少好處費，加上大家同為輝特部的，所以他引薦蘇合進入了院子幫工。

蘇合？阿成似乎想起了什麼。

馬夫還說蘇合和阿悌起過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