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握戰刀看著吳元一步步向前逼進,開始原地打轉兒,企圖找到一個突破口。這時又一個讓他聞聲喪膽的聲音在一旁響起:
“丁佔魁,放下武器!”
是蘇丹,那枝阻擊步槍黑洞洞的槍口如同死神的眼睛緊緊盯住了他的胸膛。
他面目猙獰地望著五米相距的蘇丹,把刀身收攏,突然雙手握刀將那鋒利的刀尖刺進了自己的腹腔。
山岡下傳出了一聲絕命的慘叫。
當吳元跑過來時,發現丁佔魁已經氣絕身亡。
山岡上傳過來一連聲的獰笑:
“哈哈!陪老王上西天吧。哈……”
“蘇丹,鄭隊那有情況。快,隱蔽接近。”吳元下了命令。
山岡上,鄭毅抓捕組將王胡圍在垓心,王胡已成一隻困獸。只見王胡一把扯下了那件髒兮兮的布褂,露出了前胸綁著的五顆日式手雷,他的手裡正握著一顆反坦克手榴彈,手指套住了導火索的鐵環。二十多名警官距離這個亡命惡匪太近了,二十多條生命危在旦夕。
“不許動,不許動!有一個敢動我老王就拉弦子!”王胡在大呼小叫。
二十多名刑警沒有怕死的,他們此時共同的思考就是不能讓戰友付出無謂的犧牲,現場僵持了。
“王胡,不,王虎先生,”隨著聲音吳元走出了樹林,“你老人家可千萬別想歪了,在場的沒有一個是膽小鬼。我倒想聽聽你對我們還有什麼要求沒有。”
王胡瞪著小眼睛看著吳元,他遲疑盤算了半晌,便說道:“那好,我也希望咱們大家都別見閻王爺。我的要求就是,你們中出一個當官的,把我送出十裡開外,咱們就井水不犯河水。”
鄭毅聽罷向前走了一步說道:“我是隊長,我送你。”說著把手槍交給旁邊的一位刑警。
“鄭隊!”吳元喊了一聲,“我跟王胡先生是老對手了,我送他!”
鄭毅還要分辯,就聽吳元又說:“鄭隊,把同志們帶下山,天黑前咱們再見。”
雖然聽出吳元的暗示:我沒事請放心,但鄭毅還是覺得這對吳元不公平。
此時便聽那王胡哼了一聲說道:“吳元,我老王佩服你是條漢子,就請你帶路吧。我說過,只許一個人帶我走,其餘的人滾開!如果我發現你們藏貓膩,我就拉弦子!”
吳元笑著對王胡說道:“王老先生還不相信我嗎,不用他們,我會把你送到該去的地方。請吧!”說完大步朝前走去。
此時王胡也許看到了一絲生的希望。在他心裡已經策劃了一個惡毒的計謀,他準備在適當的時機,使用拿手暗器毒鏢出其不意將吳元置於死地爾後逃逸。他暗暗得意於自己的妙算,跟著吳元下了山。
盛夏的完達山層巒疊嶂,蒼翠欲滴。巍峨的山峰上白雲繚繞,山谷間的晨霧意猶未盡縹縹緲緲。遍地的野花五彩繽紛,蜂蝶狂舞;奇異的北國特色的草木使山野間增添了無窮瑰麗的景緻。山鳥在林間躍動,幼雛在吞食著草蟲,時爾響起的啁啾惹人心醉。那陣陣神秘迷人的自然界中的音響在你不經意間襲過,足令你瞬間忘卻那人為的煩惱與哀愁。未曾正午的太陽正冉冉升起在一碧如洗的天空,在明媚的陽光中,吳元帶著王胡經過一處山麓,穿過一條山澗,前面出現了一座高山,山下是一片森林。
王胡想到在進入森林之前將吳元幹掉。
森林臨近了,王胡突然加快了腳步。他把那顆手榴彈插進腰間,右手指仍套著導火索的鐵環,他用騰出的左手捏出一枚鋼鏢,並向吳元的後背打去。
“注意暗器!”隨著喊聲一個黑衣人從樹林中閃了出來,來人是暗中跟隨哥哥的單小嬌。
吳元雖然走在前面,對王胡的偷襲卻早有防備,當聽得金風一響便閃至一旁,王胡的第一鏢紮進了一棵樺樹之上。
單小嬌聽土地佬說過,王胡打的都是毒鏢,即使擦破面板也會傾刻身亡。當看到王胡打鏢便跳出來警告哥哥,並從背後抽出一杆拂塵,對準王胡按動了崩簧。
王胡朝吳元發射了第二鏢,第二鏢共有兩枚,分別擊打對方的兩個部位,一般人無法防範,而又被吳元躲了過去,同時王胡感覺到自家也中了暗器。單小嬌的蛇牙刺擊中了他的脖頸,頓時感到一陣昏迷襲來,他拼命地揚起了雙手。
王胡的胸前竄出來一束美麗耀眼嬌冶迷人的青藍色的弧光。
“臥倒!”吳元大喊著撲向妹妹,一掌把單小嬌擊倒在一處相對低窪的樹叢裡,用自己強健的身軀護住了她,同時他聽到一聲槍響。
蘇丹也在暗中跟蹤王胡。這位炮兵出身的刑警對爆炸物很有研究,他測算到王胡手中那老式反坦克手榴彈的引爆時間是三至五秒,手雷是二至三秒。只有在爆炸前讓王胡俯臥倒地,藉助他身體阻力方可使吳隊減少傷害。於是,在王胡拉斷導火索的同時,他奮力沖到他的後方向其後心開了槍,王胡真像一個聽話的孩子向前撲倒了。接著便看見一道熾烈而慘亮的火光,聽到一聲轟然而猛烈的爆炸。
巍巍的群山在搖撼,空中的白雲響起了回聲,蒼茫的大地啊在顫抖,洶湧的松花江水,驟停了十三秒。
一直隱蔽跟蹤的鄭毅及刑警們瘋了似的沖了過來,高聲呼喊著:
“吳隊——”
他們小心地掀開壓在吳元身上的石塊泥土殘枝斷木,將渾身是血的吳元和單小嬌抱到一邊,在另一處又找到了受傷的蘇丹。
一個大大的爆破坑,證明瞭作惡多端的王胡已經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