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嬸拉過枕頭躺下了,把自己的被角掖掖嚴實,將丈夫那隻渴望的手臂晾在外面。聽見她喃喃地說道:“這件事街道陸主任也告訴我了。”
牛慢慢爬了起來,說道:“這麼說,你是同意了。這下可好了,省得天天把心都提到嗓子眼兒,怕你懷上。這些年都不敢碰你。”
“哎,老死慢,別那麼沒出息。兩口子就那點事,誰都知道誰,不能老尋思那個。我問你,房子要拆遷了,給老單大哥家墊付的錢你交上去了沒有?”
“你放心吧,你吩咐的事哪件我沒辦利索?我把公積金支出來了,替老蔫把錢交了。”
“這就對了。我怕你小心眼啊。”劉嬸有點激動,說話帶了點顫音,“單大哥離不了藥,小嬌這二年又上學,他們家啊,已經山窮水盡了。”牛慢慢聽著妻的話,感受到了一次最大的褒獎,他的手被劉嬸從被窩中伸過來的溫乎乎的手牽住了。
原來,土特産公司的職工住的是公租房,就是那一溜兒的桶子房。每月在工資中扣繳租金,産權歸房産局。現在要變更産權,由公租改私産,但需象徵性地交納少部分買斷費。變更後政府將棚戶型的平房拆除,職工將遷進現代化的商品樓了。劉嬸考慮到單老蔫家的困境,決定替他無償墊付,並囑咐丈夫盡量別讓單家知道此事,怕老蔫著急上火。
牛慢慢也很激動,他把妻的手握緊了,說:“老單大哥是好人,為他家付出多少都值,值啊!我說,你看小嬌這回畢業也有了工作,差就差他老蔫了。你不是給他當大紅媒呢麼。老單這頭我看沒啥說的,怕就怕那個吳大夫,是不是啊?”
“老死慢啊,你的眼光總差那麼七寸八寸。老蔫這還真就有差頭啊……”
在這靜悄悄的夜色裡,屋內兩口子談著話,助人為樂的劉嬸同丈夫談起了幫助孤苦多舛的單老蔫重建家庭的事。這話是從那年單小嬌出院時說起的。
那年莫哈山緝兇,惡匪王胡絕命時引發了手榴彈和手雷的爆炸。單小嬌在吳元的掩護下,筋骨皮肉雖少有傷殘,但爆炸物極強的沖擊波使她昏迷。入院後檢查到中樞神經、尤其是植物神經束受到了嚴重的損害,對她的診斷曾有過或成植物人的預期。媽媽乙虛道長既要料理道觀的諸多事物,又要來醫院照料女兒,公安局席局長為她特派了一輛專車接送。這樣,白天劉嬸守在小嬌床前,夜裡吳小元為女兒誦經。快嘴劉嬸到現在也沒弄明白,小嬌這丫崽子盡古怪事,沒曾想七日後便蘇醒了。
吳小元還憂慮著在武警總醫院治療的兒子。席局長來安慰她們說,請放心吧,吳元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正在做後續治療。公安局席望警官在隨同照料。這樣吳小元便告辭要回七星峰。快嘴劉嬸說,吳大夫你不能這樣就走,到我家涼水溫成熱水吃頓飯吧,慶祝小嬌的康複。
當年吳小元在街道診所當門診醫生時同單老蔫夫婦、牛慢慢夫婦就很熟悉,尤其為診治老蔫那位病秧子老伴,吳大夫的腿都要跑折了。她有求必應,不辭辛苦的醫德曾讓這一帶的人一直稱頌。今日裡故人重逢,加之小嬌傷愈自然分外高興。那天在場的是單老蔫、單小嬌、吳小元及劉嬸和她丈夫。席間劉嬸心中突然閃出了一個美好的念頭:吳大夫同單家真是有緣分,何不讓大夫與老蔫結為姻緣,還去當什麼清燈古觀的老道呢。
飯後劉嬸把吳小元找到一旁,單獨與她談起了這件事。吳小元說,她在女兒這件事上是有業之人,當前正在苦修,期望棄業從善。豈能半途而廢。單老蔫大哥是我的大恩人,我倘與之結合實恐不配。善哉。劉嬸再說什麼,小元只是微笑卻無答語。
之後,劉嬸仍不甘心。常言道心誠則靈,憑我一片真心豈能無果。吳小元回山上去了。她便與老蔫談起上述話題,然而老蔫的回答險些把快嘴劉嬸氣一個張蹦兒。
老蔫一邊死勁兒擺手一邊用那不很流暢的話語說,她劉嬸啊,這不是砢磣我嗎。人家吳大夫那是多高尚的人啊,我這狗尿苔怎麼能長在人家那金鑾殿上啊?不配,不配!
而後單小嬌上了學,進了省城警校,吳小元再沒來過。劉嬸對心中那個念頭仍抱著希望。
屋裡,牛慢慢劉嬸兩口子在談著。牛慢慢搖晃著妻的手說道:“我擁護你,老婆。明天我再去磕打磕打這個老蔫巴頭。能跟吳大夫結合是你家祖墳冒了一股青氣。別狗坐橋子不識抬舉。”
“你真擁護我?”劉嬸抬起腦袋,“你不嫌我總愛多管閑事?”
“我不嫌你,因為你做的都是對的……”牛慢慢的話還沒說完,妻已經把他的手拉進了她的被窩。他的身體飄進了一個溫馨的被窩。
<ahref=>起點中文網歡迎廣大書友光臨閱讀,最新、最快、最火的連載作品盡在起點原創!<a>
<ahref=>起點中文網歡迎廣大書友光臨閱讀,最新、最快、最火的連載作品盡在起點原創!<a>
<ahref=>起點中文網歡迎廣大書友光臨閱讀,最新、最快、最火的連載作品盡在起點原創!<a>
<ahref=>起點中文網歡迎廣大書友光臨閱讀,最新、最快、最火的連載作品盡在起點原創!<a>